顿不曾进食。”
宋氏面色惋惜,叹道:“瑾姐儿她不准身边人惊动府里,待等刚刚晕厥了过去,听雪那丫头才违命赶了来。”
“中暑?”
陆思琼侧首望了眼窗外,枝上碧叶落影,暖阳耀人。
天虽热了起来,但还没到酷暑时节,也就正午的时候颇为闷热,平时若身在内室,并不会有多少不适。
毕竟五月的天,本就非最难捱的日子,自个刚是因为走了许久才出了些薄汗,陆思瑾怎的就中了暑气?
她不由扬唇,低言接道:“听雪她素来和四妹一条心,如果兰阁真的不想惊动府里,还能跑到您这儿来?
这种天气还能昏厥,再过阵子莫非要躺冰窖不成?”
此话则含了几分刻薄,宋氏侧目,十分征然。
琼姐儿可从不是不厚道的性子,以往不喜欢瑾姐儿这个庶妹是一回事,但平日的照顾也没少,在别人面前甚至还能袒护一二,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联想到陆思瑾当日便是被娇园送去的静安堂,随后老夫人方下了禁足令,心下了然几分,即不再多言。
陆思琼却突然又问:“是听雪亲自出府请的大夫?”
“可不是?那丫头在外头哭了半晌,担心她家主子,我便准她去了。”宋氏回了话,眉宇凝滞。
当时没多想,现在却觉得端倪。
听雪忠主,想亲力亲为替陆思瑾办事本无不妥,但这请郎中跑腿等小事,怎要她个姑娘身前的大丫鬟去?
她再怎么焦心,也该在兰阁里寸步不离守在床前才对。
宋氏原就聪慧,先前不过是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不愿花精力方没察觉,现细细想来,还真难以理解。
她从嫁进陆家,本心则守在丈夫身边,养儿育女,认为眼下吃点亏受些气并无所谓。
左右自己身份在这,正儿八经能给她脸色看的也就老夫人一人。至于其他的,待以后婆婆百年之后,她真正执掌侯府,那些个挑事不听话的妯娌,怕是要后悔莫及。
是以,宋氏一心只为将来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也没考虑过一个庶女能挑起什么波澜。
但现在,瑾姐儿引得琼姐儿特别关注,她隐约想起早前亲信道自己小看庶女的那话……
瑾姐儿难道还是特地使听雪外出?
可她只是个闺阁少女,在外能有什么人脉,莫不是不满老夫人对她的处置,寻求支援不成?
这想法便有些可笑,她凝望眼前人,觉得对方是不是大惊小怪了些。
陆思琼实则心中亦有此想法,只是并不打算同眼前人深谈。
她自己还一堆事呢。
现在看来,宋氏是不可能如父亲吩咐般对自己教训些什么的。
其实这亦是她素来的作风,不单是对自己,便是过去对四妹妹,每每她犯了不对祖母要眼前人管教时,宋氏都挺身而出道是她教女无方。从来不会说因为不是她亲生的,便顺着其他长辈的意思严厉打骂,而只会将过责揽到自己身上。
她宁愿被人说“慈母败儿”,也不愿行那恶向之事。
父亲应当也是了解宋氏这一秉性的,想到这,陆思琼心道爹爹怕也不是真的想处置自己,而是当时激怒于心,打发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如此,心中骤暖。
同身前人说说话,她心情倒是开解了不少,陆思琼只等暮色四下方离开锦华堂。
宋氏原想留她用晚膳,被陆思琼婉拒。
送走嫡女,宋氏使人去外院,得知丈夫会进内院用膳,又忙吩咐人亲自去大厨房照看菜肴,添了好几道德安侯爱吃的。
等见着丈夫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宋氏喜上眉梢,起身正了正衣角便迎上去。
亲自替他换了居家长袍,只等丈夫入席才在旁入座,布菜服侍。
食不言,鸦雀无声。
德安侯净了手又漱完口,方将拭手的帕子递给妻子,宋氏不愿这些事假于人手,结果后转身,对近侍门挥手。
再转身,只见丈夫上了凉抗,拿了本身后多宝槅上的书籍,至手却没有翻阅。
她忙上前,立在旁边,余光凝视其侧面,心中尽是欢喜。
德安侯沉吟片刻,突然开口:“琼姐儿刚刚在这吧,她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没提闺女犯了何事,只是例常询问,语气如常。
宋氏便知自己揣测对了,丈夫果然不是真心要罚琼姐儿的。
她简单如实答了话,反用好奇的目光无声询问。
德安侯握了妻子的手,无奈开口:“今儿左谷蠡王过来,寻的就是琼姐儿,我担心那和亲的事,怕是要落在咱们府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