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医院,干部病房。
王鸣舟躺在病床上,脸皱得跟苦瓜一样,他被石头踢一脚,下场就是轻微的内脏出血,直接进来喝五粮液了。
相比肉身上的疼痛,他更加觉得是内心的悲凉。
带人下村,被人打了,还被扔下水,说好听的,是他地方治安问题严重,他迎难展开基层工作,最后因工受伤。
说句不好听的,是他带人下去打架,还打不过别人,将城里人的脸,就丢在农村了。
不管怎么样,他这一次,都是政治上的败笔,是他人生中的败笔。
他,已经明白上一任,徐凤娇,她为什么抱恙回去了,皆因这覃力又臭又硬。
可他不能称病,不然,只会是笑话,尽管他现在身上真有伤。
万江化来到王鸣舟面前,说道:“鸣舟同志,你辛苦了。这次发生的事,我们县组织也有责任,你先安心养伤,其他事,等步舟同志回来,我们再商量。”
王鸣舟见没人,也就直接说道:“老万,你我同级,也就不要搞那么多虚的。”
但这话在万江化看来,却是极大的讽刺。他和王鸣舟,都是处级组织级别,他是在巨县,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上来,是掌握实权的级别。而王鸣舟,是在机关中,靠动动关系而提上去,完全没有地方组织经验,何德何能?
万江化养气功夫还是了得,他内心苦涩焦虑,但脸上却没丝毫波澜,他说道:“老王,那我们就有话说话。”
王鸣舟问:“这个覃力,你怎么容忍得了,他就是刺头,你怎么不拔掉他,任其坐大,对你没好处。”
万江化问:“怎么拿掉?我拿得掉吗?而且,他这样子,对我也没有坏处,只要我不惹他。”
王鸣舟说道:“你要是早就拿掉他,我也不至于栽在他手上,你看我,半残了。”
万江化心忖,谁叫你不长眼去惹他,你没有觉悟,你怪我咯,傻比!
他说道:“老王,你也别责怪谁了。以我愚见,你还是和覃力谅解,和他求同存异,你在青林,或者在扛龙镇,才能立得住脚。”
王鸣舟问:“老万,我听你的,你给我点拨点拨。”
万江化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说道:“大体上四个字,顺其所为。不过,却需要你弟弟,步舟同志,需要他出面……”
……
镇上粮仓,覃力看着源源不断运进去的苹果,一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堆满一个空仓。他有一种预感,古镇的人,肯定还会出来作乱。
他在粮仓周围布置了一些机关,觉得万无一失,也就回去。
老屋新建,暂时不能住人,而小金山则有覃雄等人,所以,入夜之后,他就先回水库泊船。
水库四周,万籁俱寂。
在船上,他又发现一张纸条,自然也是古镇的人留的。
和日前那张字条一样,让他交出五公主,然后自杀,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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