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麻雀蹲的摊位是这边街口第一家,经营的是竹木雕,此刻被麻雀拿在手上的笔筒是一件木雕,吴迪看了两眼,一般黄杨木的,就是镂空部分还不错,看起来很精致,可惜是机器做的。
“便宜的话,买回去摆在书桌上还不错。”
吴迪将木雕还给麻雀,在摊位上看了一眼,拿起一件黑乎乎的根雕,掂了掂重量,笑道:
“这件东西有意思……”
“我开始还以为是紫檀,可惜,虽然重量差不多,却不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吴迪看了老板一眼,心说,你倒是老实。他用拇指按压了根雕的几个部位,笑道:
“这件多半是东北密林中一种叫做铁桦木的树根所雕,老板,怎么卖啊?”
“铁桦木?这件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刚翻祖屋翻出来,你想要的话,两……不,一千块钱吧。”
吴迪也不还价,直接数了一千递给老板,在摊位上看了一会儿,又拿起一件竹笔筒,问道:
“这件多少钱?”
“这件便宜,一百。”
吴迪点点头,将笔筒放下,又拿起旁边一个,问道:
“这件多少钱?”
“这件可不一样,你仔细看看,这是我摊位上最贵的了,小兄弟如果要的话,三万!”
麻雀看着这一件还不如一百的那件好看,而且稍稍有点残,不禁问道:
“刚才那件明显好看的多,怎么这破的反而贵这么多?”
“小兄弟,这是古董!蔡时敏,你知道不?清中期嘉定竹刻名家,最善圆雕人物。这件就是他的作品。喏,你看,这儿还有他的留款,还有这包浆……”
“那我手里这一件呢?”
“你那一件,只要一百。”
吴迪笑了笑,将蔡时敏的笔筒放下,讲话就是这样,九真一假,让别人以为实在,才能抓住冤大头。老板这整个摊位的东西,估计都是为了衬托这一件的。他看似随意的拿起另外一件淡黄色的竹雕笔筒,问道:
“那这件多少钱?”
“这件就是仿的了,你别看是新竹子雕的,可也是名家的手笔,而且仿的是乾隆年间竹雕名家吴之璠的作品,看看这刀工,要的话最少要五百。”
吴迪一听价钱,就知道老板走眼了。这件淡黄色的竹雕,从表面上看时间不久,甚至朱皮都没有来得及变成深色,但绝对不是什么新竹子所雕,反而是一件真正的老东西。
这种手法叫做“竹刻留青”,是竹雕中难度最大的一种,一件留青作品大功告成,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乃至数年。它是在竹雕时只留竹子青筠的一种雕刻技法,所用之材为成长数年的腊月毛竹,施艺时,将纹饰以外的竹青剔去,仅露出纤维状竹肌,由于竹青与竹肌在质地、色泽上的明显差异,故作品能取得笔墨神韵般的艺术效果。这种竹刻,不仅精巧,而且外表润泽,随着年代的逐日推移,青筠处泛黄,其图案显示的独特韵味也会越发神奇、古朴。
留青竹雕一般有臂搁、屏芯、笔筒、香筒、诗简、扇骨、虫具,文具等,其中尤以臂搁居多。
有史以来第一位留下名款的留青大师,是明末清初的张希黄。而这件被老板说成是仿吴之璠作品的无名款笔筒,从风格上来看,正是张希黄的作品,价值最少两百万以上!其实,值多少钱倒是其次,关键的是数量,吴迪记得,师父好像无意间提过一嘴,在整个收藏界,张希黄的作品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件!
吴迪懒得还价,直接数了六百块,示意麻雀拿上他看中那一件,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