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只是认为皇甫玦安排人将甘棠接走以牵制她,又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解开她腿上的纱布,目光落在她扯出裂痕正在流血的伤口,他的声音又软下来。
“忍着点,车上没有麻药。”取过毛巾擦掉旁边的血迹,他小心地用纱布帮她清洁伤口,“手帕折得这么整齐,应该是小棠故意放下的,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对他不利,他……应该还很安全。”
当然,这话并不是完全自信的,事关儿子,皇甫玦的理智也难免被情感左右。
甘瑗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手中甘棠的手帕。
他的推断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万一呢……
她不敢去想。
转过脸,她皱眉注视着前面的路面。
不是皇甫玦,那带走甘棠的人,到底是谁呢?
用纱布一层层地将她的伤口裹好,皇甫玦小心地打了结,刚要直起身,车子就刹停下来,他身子一晃,人就向车门的方向摔去。
“小心。”
她本能地伸过两手,扶住他的胳膊。
皇甫玦转过脸,看向她,她立刻就好像被开口烫到一样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
转过脸,皇甫玦沉声喝问。
“走哪条路?”司机犹豫地询问。
前面是一个Y字路口,一左一右两条路,他无法决定应该走哪一条。
皇甫玦皱眉看向前面的路口,还没有做出决定,一旁的甘瑗已经伸手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坐下!”
皇甫玦抬手将她按回原处。
“那里……”甘瑗抬手指往左边的路,“那里有东西!”
皇甫玦推门跳下车子,小跑过去,片刻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只小小的蓝边白袜子,甘瑗兴奋地将小袜子夺过去。
“是小棠的袜子,他们走得就是这条路,快……快开车!”
将车门闭紧,皇甫玦拉开驾驶座的门,一把将司机扯出车外。
“坐好!”
提醒甘瑗一句,他钻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的时候顺手带上车门,车子轰鸣一声,如脱缰野马一般冲上左边的岔路。
手抓住扶手,甘瑗紧张地盯着前方的路,心急如焚。
……
……
旧面包车收住车速,拐上路边的一条窄仄的小路,车子摇晃,甘棠的身体也跟着左右摇晃。
凑到车窗边,从破洞看着外面越来越慌凉的风景,小家伙的脸上也现出凝重的神色。
“叔叔,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别急,就快到了。”
男人笑答。
从他的语气中,甘棠感觉到危险的信号,路不太好,车也开得很慢。
小家伙咬咬嘴唇,看看前面开车的男人。
“叔叔,我想尿尿。”
“弊着。”
“弊不住了。”
“那就尿裤子。”
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咯噔一声,车子停了下来,他骂骂咧咧地踩了几踩油门,车子还是纹丝不动。
“妈的!”
男人气骂一声,探头过去查看,看到被卡在深沟里的后轮,只是气得又骂了一句娘。
推开车门,他伸腿下车,想要找块石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垫一下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