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年两个儿子都要带回临京受审。彭秀倒是逃过一劫,显然也是裴珩的意思。
事情过了三日,彭筱跪在灵堂里,还是满心的不真实。
父亲死了?从小就是高山一般的父亲死了?
家里隐晦的提及,竟是……殿下害死了他?
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君,她如今尴尬至极。
可是没有人顾得上她。祖父病了,病的严重。母亲更是三日水米不进。
整个府邸,竟是姐姐撑着。
听说大哥二哥正在被押解回京,听说二叔也被罢官了。
听说……二殿下接手了左洲军权。
听说,宁九一直都在二殿下身边……
这每一个听说,都叫她心痛至极。三日来,她也吃饭,也喝水,该跪着的时候跪着,该站着的时候就站着,可是就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赫赫扬扬的彭家,一夕之间就倒了。
她再也不是彭将军的嫡女了。
这临京城的贵女圈子里,也很快就没有人看的起她了,甚至如今,也有人已经看不起她了吧?
她甚至不去想如何与宁九争,与贺秋云争,与韩佩鸳争,没法争。
也不想争。
二殿下害死她的父亲,她没有办法对仇人献媚。永远没有办法。
可是她又喜欢二殿下,所以她心痛至极。
因为死的不明白,灵堂里这三日来来的人很少。圣旨说的明白,彭年私藏龙袍,事发之后畏罪自尽。
因其已经亡故,年纪其多年来守护左洲有功,特不追究家人之责。
但是彭年一身的功绩也已经被抹除了。
不再是彭将军,而是罪人彭年。一个罪人,还会有谁来吊唁呢?
彭筱机械的往盆里放纸钱,麻木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彭家之外,临京城也接受了这狂风一般的洗礼。
彭氏倒了,一夜之间,好几个臣子辞官归故里。
与彭氏好的官员不少,谁看不出?如今彭氏没了,他们辞官才是保命的手段啊。
临京是裴诀坐镇,辞官的,他一概不追究。只是将空出来的位置提拔上需要的人。
有他的人,也有旁人的人。
而不管怎么样,属于二殿下裴珩的荣耀更多了一些。
至少二殿下不光只有皇子的身份,还有了左洲十八万的兵权。
这可是建文帝一朝中,唯一一个手里有兵权的皇子。
不管新来的皇孙如何有利,都成了无力。
以后如何,尚未可知,如今,他裴霖是拍马不及了。
远在左洲的裴珩虽然不知道临京城如何风起云涌,却也隐隐可以猜测。
这里的军务,政务都要抓起来。
如今彭年死了,倒是意外之中。但是这一来,军中不少原本心浮着的人,倒是都安定了。
彭战和彭克听闻自己的父亲死了,是死活不敢相信。
彭战的腿自打上回被飞刃踹断了之后,并没有效医治。
止疼和消炎是做了,可惜……没有人给他正骨。
这是彭秀的意思。
所以如今已经过去好几日,他甚至感觉开始愈合了,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如今开始医治,他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