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瞬起杀机,文图与母后为了救本王,同时丧命,”说着,他的牙齿格格作响,“王姑也受了重伤,六年后才重返皇宫,没有书言之乱,本王的母后仍会好生生坐在这里,怎么,你满意了吗?!”太子怒视玉研喝问。
玉研如梦方醒,民间传闻一切都是皇宫之事,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与慈皇后一般,都是死在叛贼手中,自己竟险些暗害太子以图雪恨,惊惶之中顿然昏厥过去。
“玉研!玉研!”媛姬慌乱地扶起玉研,令下人取水擦拭,摇晃着她,萧嬷嬷直奔过来,熟练地掐向人中,拍打着玉研的后颈之处。
片刻,玉研清醒过过来,一眼瞧见媛姬抱着自己,泪往上涌,猛地抱住媛姬嚎啕大哭,浑然不觉太子仍旧立在那里,嘴里哭叫着:“姐姐,对不起……妹妹罪该万死……妹妹对不住太子啊……”
一炷香功夫,玉研彻底变了一个人,撤掉发簪,批下长发,素衣微裹,赤足而立,面色呆滞,失魂落魄,拒绝了太子与媛姬规劝,执意前往广慈殿,向太后娘娘带罪请身,一切责罚均有太后娘娘抉择,生死无怨。
媛姬哪能放得下心,与玉研一并前往太后殿,着情形再做打算,无论如何也不能前功尽弃,陨了这已经悔过的玉妃。
一场史无前例关乎后宫安稳的抉择顺势而来!
太后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冷冷瞧着殿下跪地的二女,一个是太子钟意识得大体的媛妃,一个是卸冠请罪楚楚可怜的玉妃,刚刚年满十六岁的民间女子,她们,究竟有多大的心胸?能不能装得下这偌大的后宫?毋庸置疑,太子与媛儿业已弄清了事实,无外乎玉妃错怪了朝廷,可这如何处置?
“启禀太后娘娘,罪女玉研不识真相,险些酿出大祸,实为处死之身,故前来请罪,请太后娘娘发落!”玉研俯身触地,行民女大礼。一旁的符柔却皱紧了眉头,无论这玉妃犯有何罪,可是责罚她却是令人头疼的事情,这太子刚刚纳妃不久,却出了个罪妃,无疑撼动着太子的声威,皇宫的正统,触动着日后的皇朝大业。
太后果然踌躇起来,半晌没有回声,缓缓走向二女,尽量保持着平和心态,以免吓着玉研,尔后开口道:“太子妃,关乎着皇朝的未来,后宫律例不可轻犯,你们心里也明白,身外可是有着众祖妃、无数的母妃、皇族尊老、满宫的宫官甚至是前朝的重臣、天下的百姓瞧着,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灭顶之灾;诚然,你们年纪尚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说你们,就是哀家初进宫来,也犯过不少错误,别着急,慢慢说……”太后还是不忍后宫生变,提点着玉研。
媛姬一听,心中立即充满感激,稍稍侧过脸,示意玉研避重就轻,认错即可。
玉研出自文人之后,对自己错怪当今的皇朝后悔不跌,更是有愧于媛姬,岂能扯谎,索性如实禀告:“回太后娘娘,罪女玉研年幼丧父,只是因为当时的书言之乱,因此也失去了娘亲,不明其中真相,一直迁怒与吾朝,此次入宫为妃,竟然抱着暗害太子的逆心而来,好在有媛妃周全,才免得玉研成为千古罪人,罪女深知罪不可恕,方才前来请太后娘娘懿旨……”
媛姬听到这里,瞬间失去方寸,身子也随着萎靡下去,开口辩驳着:“皇祖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符柔没想到玉研这般执拗,惊诧得立起身,瞪大了眼睛。
太后身体一抖,猛然按住了心口,几乎咬着牙说道:“你既然能来,说明心中有着太子,也大为悔过,罪心当诛,好在太子英明,宽恕于你,你便自领个责罚吧……”
“不!”玉研再现清高,“罪女不但有弑君之心,而且,而且就在临夜之晚,若不是媛妃姐姐前来,恐怕已铸成大祸;昔日媛姐姐施术击伤于我,也正是因为罪女手持铁剪,意欲谋害太子啊……”
“混账东西!”太后忍无可忍,怒气喷发,一把扯出旁边侍卫的长剑,轮圆剑锋便向玉研斩去,媛姬一见吓得不轻,本能地向玉研扑去,用身体遮住了玉研,那剑锋再落恐怕就要斩杀掉媛姬,好在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太后的手腕,剑尖抵在媛姬的后心处方才脱手掉落,侍卫见自己冲撞了太后,也随着跪了下去,匍匐于地。
符柔更是惊慌失措,好在未伤及媛姬,随着跪下来呼道:“母后请息怒,母后请息怒……”
玉研见状,知道自己绝无生还可能,也是半爬在地上,哀凄凄瞧了媛姬一眼,责怪她为救自己险些搭上性命,顺势苦笑一下,充满了嘱托与无助……
太后气得颤抖起来,喘着恶气,抬手指着媛姬与玉研,半晌说不话来,宫女连忙奔过来扶着她坐下,依旧怒视二女许久。
一阵静寂之后,太后终于振振有词出声!
“传,哀家懿旨……”太后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将双手平放在双腿上,正挺着身板宣道,“太子妃媛姬、玉研无尊无尚,于哀家染病之机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冲撞哀家,无视太子,屡次僭越,即刻起分别禁足于媛妃殿、玉妃殿,着侍卫府遣人看管,任何人不得入内……”
符柔没想到太后如此喜怒多变,不几日前还情深意切,转念间竟连罪媛姬,没有她,太子或已遇难啊。尤其是禁足之罚,少则数月,多则几年,甚至终被冷落,永无出头之日!实则,恭旦帝国中的禁足,相当于打入冷宫,无有重变恐难解禁。刚要开口求情,太后已经摆手,令侍卫与宫女带离了两位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