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撤。
与此同时,被马越踹翻的祖郎也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提着刀与刘伯战在一起。
蔡琰惊慌地跑到官道旁边的树旁躲避,马越回首,这状况已经坏到了极致。
如果从冀州战场上撤下来的老兵能有十名跟随他,不!八名就足够了,他就有信心能杀翻这帮乌合之众。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黑夫,一个刘伯。
情急之下,马越回身朝着祖郎一矛掷出,一手抱着黑夫便向后跑。
他在跑,后面的兵丁也都在跑,他们的老大在敌后浴血奋战,他们如何能不力战?
尽管祖郎被马越削去一只手指,可刘伯依旧不是他的对手,片刻便被其砍中左肩,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马越的投矛扎在了祖郎的腿上,这才从祖郎手中救下刘伯一命。
刘伯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弃了短矛扭头拔腿便跑,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匹惊慌的马匹。
失了武器的马越不敢回头,只得抱着黑夫朝着蔡琰跑过去,背后的喊杀声时刻催促着马越的脚步,双方距离不过十步,慢一步长戈就能刺在身上。
“黑夫,怎么样?”
这个冀州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骑兵屯长已经不复当时的勇猛,提着长戈踉跄地跟着马越奔跑,就当快跑到蔡琰身边的时候,黑夫一步站不稳,栽倒在地上。
不过片刻,黑夫撑着长戈再度站起身来,这一次他没再跟着马越逃跑,而是迎着奔跑而来的十余人横荡出手中的长戈。
“主公快走!”
马越转身就要再战,这是他的本能。
然而,身后的一只手臂却扯住了他,不是蔡琰,是刘伯。
肩头一刀深可见骨的刘伯抓他的力气几乎与女孩儿无疑,刘伯的另一只手,牵着一匹驽马的缰绳!
“主公快快上马带小姐离开!”
刘伯太聪明了,心思慎密。当屯长收缴兵器时是他将弓弩投矛藏在马车后面,这个时候又是他在乱战中为马越收拢一匹代步驮马。
马越还想再多说什么,刘伯推着也要将马越推上马,随后马越一把捞起蔡琰抱在马上,根本不给马越说话的机会,刘伯一巴掌拍在马臀上,马匹应声迈开四蹄向着来时的旧路驱驰。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马越的信念就是保护蔡琰的安全。
骏马奔出十余步,马越回头,看见刘伯从地上捡起短矛,看着马越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主公,一定要活下去啊!”
转过头,刘伯与黑夫并肩拼杀,他们两个一个遍身染血,一个肩膀几乎快要被剁下来。
战场上,传来黑夫与刘伯的声声怒吼。黑夫被长戈穿身而过,发出了这世间的最后一声怒吼。
随后,刘伯被后方拖着断腿的祖郎一刀劈在背后……
马越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可他没有办法回头。
就像刘伯说的,他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