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很热闹。
赵家不算富裕家庭,日子也还过得去。亲戚们来了不少,有亲近的送了银手镯、银项圈,也有的送了衣裳料子或是孩子的小衣裳、小鞋子、各式值钱不值钱的玩具。
赵长卿比较长脸的由凌氏抱着见了各路亲戚,喂了一回羊奶,打个饱嗝就睡着了。余人更是没口子的称赞赵长卿懂事乖巧不淘气。
没办法,今日是她的主场。
婴儿的生活很无聊,基本上就是吃喝拉撒的事,睡眠时间尤其长。
赵长卿满月之后,外祖母凌老太太就回了自己家。赵勇很感激岳母这一个月的帮衬,亲自带着礼物寻了马车送岳母回去。
不想,家里又出了事情。
赵长卿死活不想让凌氏带她,只要凌氏一抱她,她就扯着嗓子嚎;凌氏一撒手,她立刻笑靥如花。把凌氏气的,直叫,“冤孽冤孽!”
凌氏房里伺候的白婆子抱着赵长卿笑劝,“哪个孩子没脾气呢?太太莫急,奴婢哄哄大姐儿就好了。”心里却也暗暗称奇,觉着这母女二人怕真是命中不合。
凌氏早便不喜这个女儿,此时更无耐心,将手一挥,“你抱了她去隔间儿吧。我这里怪吵的,别吵了她不高兴,又发脾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赵长卿跟家里每个人都是好脾气,谁抱她都不哭不闹的给笑脸,就是不喜凌氏碰。凌氏只要一抱她,必然鬼哭狼嚎、天翻地覆,把个凌氏晦气的了不得,对赵勇抱怨道,“真是上辈子的冤孽,你还总说我不疼她。你看她这样子,想抱她一抱都不成,叫我怎么疼她?”
赵勇摸摸闺女的胖脸,笑,“什么是孩子呢?大姐儿已经很懂事了,我听贤大哥说他家大小子小时候,白天睡一天,晚上整夜嚎,那真是黑白颠倒。你看咱们大姐儿,多乖巧,晚上从来不闹腾。”赵长卿不乐意亲近凌氏这一点,赵勇也觉着奇怪。不过,他并未多想,只以为小孩子脾气古怪罢了。而且,女儿跟他很亲近,赵勇每次回家抱女儿,女儿都是一张笑呵呵的脸,且又生的白嫩,可爱至极。
越是如此,凌氏赵发觉着气闷,好像天生就跟这个女儿八字不合。
凌氏与赵长卿不合拍,看她的时候便少。更多的时间,凌氏宁可让屋里婆子看顾赵长卿,待赵长卿周岁,抓周礼后,赵老太太便将赵长卿接到了自己屋里教养。
这里面原因有二,其一,赵老太太也瞧出来了,儿媳妇对孙女颇是冷淡;其二,第一胎是孙女,赵老太太并不嫌弃赵长卿,心里却也盼着儿子媳妇快些再添几个孩子,人多了才叫兴旺之家。把孙女抱到自己屋里,也方便他们小两口说话啥的。
在这个年代,有赵老太太这样的婆婆,真是上辈子积德。
结果,转眼赵长卿都三岁了,凌氏肚皮依旧没半分动静。
关于这个,赵长卿是不急的,家里只她一个孩子,爹爹赵勇与祖母赵老太太都疼她非常,而且,随着家里铺子生意越发的好,赵家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别的不说,赵长卿都有绸缎衣裳穿了。
其实,绸缎若是在中原或是江南,并不是特别昂贵的东西,不过,在国界重镇边城就是物以稀为贵了。也就是赵勇这疼女儿的舍的。为这个,凌氏没少念叨丈夫糟蹋银子。赵长卿却是不理凌氏有啥想法的,上一世,最疼她的也莫过于爹爹罢了。只有爹爹买东西时,对她们兄弟姐妹才是最公道的,也只有爹爹,会悄悄的私下贴补她衣裳首饰,会正色的警告她的妹妹们,“不准再找你们大姐要东西。”
彼时,她却总会懂事的将自己的东西分送给弟妹,无他,这是做姐姐的本分。
以往,赵长卿就是这样的傻,而且,一傻就傻了几十年。
女人,有哪个不喜欢锦衣华服、金玉珠钏?
赵长卿也是女人,自然也喜欢。
哪怕重生一次,她依旧喜欢。
只是,这一世,她不想再“懂事”、再“礼让”了。
赵长卿生在春天,桃花开放的季节。
凌氏唤了赵长卿在跟前,指着一身大红的春绸衫子道,“你这就要过生辰了,这是新给你做的,喜欢不?”
赵长卿规规矩矩地,“谢谢母亲。”
凌氏总觉着对赵长卿亲近不起来,赵长卿在她面前从不似别的孩子那般亲近母亲。心下叹口气,凌氏愈发觉着与这个女儿没有缘法,凌氏唇角上挑,笑道,“去隔间儿让绿桃服侍你换上,让你爹爹瞧瞧可好?”
赵长卿便依言换衣裳去了。
这几年虽然没能再有身孕,凌氏与丈夫的感情依旧很不错。
从赵长卿的名子就能看出来。
当初赵长卿满了周岁去报户籍时,就涉及到了取名问题。赵勇跟凌氏商量,凌氏想都未想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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