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谢安颇有些气恼地瞪着长孙湘雨,可惜后者却咯咯笑着,带着秦可儿与小丫头离开了,让谢安心中的郁闷无从发泄。
“大舅哥……”
躺在草榻上,谢安不由又想到了那位堪称顶天立地好男儿的大豪杰,即他的妻堂兄梁丘皓。
在昼日间,谢安已与廖立等将领亲自替梁丘皓清洗身子,便叫人打造了一口棺材,准备待找到刘倩的坟墓时,将梁丘皓与这个女人合葬。
平心而论,让梁丘皓与刘倩合葬,这在世俗看来是极其不妥的,毕竟刘倩与梁丘皓并非夫妇,甚至于,刘倩是主,梁丘皓是仆,主仆关系的二人岂能合葬?
正因为如此,哪怕梁丘皓临死前听到谢安那番话后怦然心动,但是最终,他只是说了句不奢求,只是托谢安将他安葬在刘倩的坟墓边,只要在他深爱的女子坟墓旁再挖一个坑将他掩埋,这样的话,他就能继续守护着刘倩,继续呆在她身边。
不过谢安才不管那么多,别说合葬,就算来个阴婚又如何?谢安还会怕那些太平军在得知此事后对他不利?
开玩笑!撇开与大舅子梁丘皓,小舅子枯羊那层关系不谈,他谢安与太平军有什么瓜葛?需要顾及到他们这帮叛贼的感受?
要知道先前谢安之所以对太平军格外开恩,不过就是因为梁丘皓与枯羊罢了,若他二人不在太平军中,太平军的死活,关他谢安屁事?他可是大周的臣子!
“……”下意识地,谢安瞥见了那套摆在桌上的铠甲。
那是梁丘皓的铠甲,待明日,谢安准备派几位心腹之人,将这套铠甲送回冀京梁丘家,交给梁丘公。
梁丘皓的遗体,谢安是没办法带回去了,因为梁丘皓生前希望葬在刘倩附近,因此,谢安只能将这套甲胄带回冀京,毕竟谢安曾答应过梁丘公,会将梁丘皓带回去。
在这套甲胄上。虽说拔除了上面那数十支弩矢,但是甲胄上那数十个洞眼却无法掩盖,想来戎马一生的梁丘公一眼就能看懂。
留着此物,也算是做个念想吧。
毋庸置疑,梁丘皓是谢安最敬佩的年轻一辈的人,毕竟梁丘皓武力冠绝天下且不提。单单是他对刘晴生母刘倩的痴情,就让谢安感觉惭愧。
刘倩死后十一年,尚无一名女子有幸入住梁丘皓心扉,这份痴情,也堪称举世无双了。
对了,刘晴……
忽然间,谢安想到了刘晴,皱了皱眉,他走出了木屋。朝着关押刘晴的木屋而去。
“大人!”守在木屋外的几名大梁军士卒向谢安行礼。
“唔!”谢安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眯着眼睛一瞧,瞧见刘晴正抱着双膝缩在角落,一副无助之色。
而在她面前,摆着一碗米饭与几个小菜,但是,饭菜早已凉却。刘晴也没有动过一筷子。
她应该也是与自己一样,从早上都不曾进食吧?难道不饿么?
想了想。谢安走了过去,轻声唤道,“刘晴小姐?”
屋内寂静无声,刘晴毫无反应。
皱了皱眉,谢安走上前去,蹲下在刘晴面前。一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在刘晴面前晃了晃,却见后者一脸呆滞之色,双目茫然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地面,仿佛丝毫未察觉谢安的来到。
“刘晴?刘晴?”谢安伸手晃了晃刘晴的肩膀。这一回,刘晴终于有了反应,嘴里喃喃嘀咕着什么。
“死了,都死了……杨峪死了,陈大哥也死了……陈大哥……陈大哥……”
这丫头不会是打击太大,得失心疯了吧?
因为有卫绉的存在,谢安很清楚刘晴对梁丘皓的感情,见此心下不免有些着急,毕竟刘晴也是梁丘皓誓死也要保护的人,爱屋及乌之下,尽管刘晴害死了不少大梁军将士,但是谢安还真有些做不到恨她。
大舅哥不惜拼了自己的性命救你,你要是疯了,对得起他么?!
皱了皱眉,谢安忽然一声沉喝。
“喂!”
不得不说谢安这一招果然灵验,被喝了一句,刘倩浑身一震,在茫然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望着谢安惊声说道,“谢……安?你……你为何在这里?”
这丫头终于醒了……
暗暗松了口气,谢安冷冷说道,“此乃我军大营,你说本府为何在这里?”
“……”刘晴一脸惊骇地张了张嘴,继而,她好似是逐渐想到了什么,喃喃说道,“是了,我最终还是没赢过她,陈大哥也被我害死了……”
“喂……喂喂……”见刘晴抱着双膝痛哭起来,谢安颇有些手足无措。
想了想,谢安只能岔开话题。
“话说,你为何会昏厥在路边,被大梁军寻到?”
警惕地望了一眼谢安,刘晴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谢安愣了愣,疑惑问道,“是不可以说的事么?”
刘晴张了张嘴,忽而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说与不可以说的,袭击我的,是伍衡!”
“伍衡?你太平军三代副帅伍衡?他不是在江东么?”说到这里,谢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事似乎能够联系起来了。
“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在江陵,我眼下的思绪很乱……”摇了摇头,刘晴苦涩说道,“为了保护我,那十余位天府军将士皆丧生了……现下想想,我当时为何要逃呢?陈大哥已经不在了,我再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说着,她瞥了一眼谢安手中的烛台。
谢安是何等机敏的人,见刘晴的目光瞥向自己手中的烛台,便下意识将烛台藏到了身后,毕竟烛台若是拔掉了上面的蜡烛,那尖锐的铁钉,也能足以致人死亡。
“给我!”刘晴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谢安举着烛台的左手。
“放手,放手听到了么?再不放手我叫来卫兵对你不客……”
本来谢安想说,再不放手我叫来卫兵对你不客气,谢安感觉自己这句话确实蠢地可以,毕竟刘晴明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一心想求死解脱,谢安再说这些。能有什么用?
想来想去,谢安也只能叫刘晴放手,毕竟,他已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刘晴的。
“大人?”守在屋外的大梁军士卒听到声音,准备冲进来,幸亏被谢安及时喊住。毕竟眼下他与刘晴扭打在地的模样,实在是有碍观瞻。
“啊!”突然,谢安痛叫一声,原来,是刘晴见谢安死死不撒手,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大人?”
听闻屋外士卒的喊声,谢安连忙说道,“本府没事,你等就呆在外边。莫要进来!”
说着,他恨恨地望了一眼刘晴,心中暗骂不已。
好丫头,真狠呐!
要不是看在大舅哥的面子上,我管你死活?!
扭打之际,忽听得嗤啦一声,随即,谢安与刘晴扭打的动作都停住了。
目瞪口呆地瞧着刘晴胸口那一抹红艳艳的肚兜。谢安愕然望着手中那块碎布,那。原本应该是刘晴身上衣料中的一部分。
“呀!”屋内传来一阵尖叫,这让屋外一脸紧张的大梁军士卒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对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几名大梁军士卒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咳嗽一声,再不去理会屋内的吵闹。
忽然,他们瞅见远处隐隐有一人走来。细细一瞅,顿时惊地倒抽一口冷气。
而与此同时,在屋内,刘晴双手死命捂着胸口,缩在墙角一脸惊恐地望着谢安。
“你……不要过来……”
谢安苦笑不得。说实话,刘晴虽然漂亮,但终归还是太青涩了,跟小丫头王馨差不多年纪,在吃惯了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伊伊、秦可儿这些位成熟女子后,谢安实在对这种青涩的小丫头没什么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谢安却忽然觉得,这倒不失是一个能够约束刘晴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谢安故意嘿嘿一笑,眼神肆意地打量着刘晴全身,轻笑说道,“你不是要寻死么?既然如此,临死之前便宜一下本府又有何妨?让本府也品尝一下,天上姬刘晴究竟是何等滋味……”
刘晴虽说未经人事,但多少也知道这方面的事,听闻此言面色大变,连连摇头说道,“不……不要,我……我不死了……”
“你说不死就不死?”谢安嘿嘿一笑,摆出早前在广陵用来调戏小丫头王馨的痞子相。
“陈……陈大哥不是与你关系极好么?”
“对呀,所以,如今大舅哥不在了,本府代他照顾你,难道不好么?”谢安笑嘻嘻地瞅着刘晴。
“卑鄙无耻!——亏陈大哥还那般推崇你……”刘晴羞恼地怒视地谢安。
死丫头!
你真以为本府看得上你?
等十年再说吧,小丫头片子!
心下暗暗撇嘴,然而谢安脸上却未表露出来,露出一副对刘晴垂涎三尺的模样。
刘晴一脸惊慌无助,不断地后退,忽然,她好似瞧见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竟出人意料地平静了下来。
因为她注意到,谢安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有一位身披甲胄,很是威风凛凛的女将。
大周女将……
难道是她?想不到竟然连她都在这里?
她不是在冀京么?
哦,对了,陈大哥本姓梁丘,而此人也姓梁丘……按理说,她一定会来的……
刘晴当即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只感觉嘴里很是苦涩,一时竟未去躲闪谢安摸她脸颊的手。
“怎么不躲了?——默许了么?那本府可就不客气了……”可怜谢安还不知知道身后站着一位已经怒发冲冠的自家夫人,犹用手轻轻捏着刘晴滑嫩的脸蛋,出言调戏着她。
“何为不客气?”屋内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只不过这份平静中仿佛隐藏着风暴。
“不客气啊,嘿嘿嘿,那就是……”说了半截,谢安忽然一愣,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正被他捏着脸颊调戏的刘晴,低声问道,“方才说话的……”
“不是我……”似乎是猜到了谢安的心思,刘晴摇了摇头,继而抬头瞥了一眼谢安身背后那位气地早已浑身颤抖的大周女将。
“啪嗒!”一副刀柄一端轻轻架在谢安肩头,虽然没用上几分力,但是谢安却感觉额头冷汗直冒。
毕竟,只要瞥一眼肩膀处的刀柄,谢安就能从那熟悉的花纹与佩饰猜到身后那人究竟是谁。
“继续说呀,夫君!”
“舞……舞儿……有……有话好好说……”
谢安心中叫苦不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