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嘴角轻弧。抓过信鸽,从脚腕上取下竹筒来。
然后把信鸽往空中一抛。
他打开信条,上面只有几个字:大患已除,爷高枕无忧矣。
安郡王笑了。笑声酣畅淋漓,透着肆意和愉悦。
暗卫还从未见他这样高兴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安郡王为什么高兴。
暗卫当即跪下,道。“属下恭喜爷如愿以偿。”
除掉了大皇子,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安郡王又看了纸条两眼,确定没有看错,笑道,“不要小觑了镇南侯府,就算没了大皇子,照样可以扶持别人。”
暗卫笑道,“属下从不认为,还有别人可以与爷一争高下。”
“是时候去镇南侯府送贺礼了,”安郡王笑道。
再说楚北。骑在马上,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侯府下人不知道撒了几箩筐的铜钱。
办喜事撒铜钱,这是京都的习俗,让大家一起粘粘喜气,也添些热闹。
花轿里,清韵被颠的七荤八素,她敲了敲花轿,喜鹊就问道,“姑娘?”
“还要多久才到啊?”清韵透着有些碎。透着祈盼。
喜鹊有些心疼她,道,“姑娘,还要一个时辰呢。”
清韵。“……。”
快哭了有些有,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等她再问的时候,回答她的是秋荷了,“姑娘别急,还有半个时辰就落轿了。”
还有半个时辰……
幸好今儿天不热,不然她得热晕在花轿里不可。时间啊,你倒是过的快点啊。
只后悔她没带银针在身上,不然真恨不得扎晕自己,也免得受罪。
盼啊盼,总算是盼过了半个时辰。
香兰道,“姑娘,已经看到镇南侯府了,要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清韵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看到点曙光了。
她揉着脖子,身子坐直了些。
一会儿后,香兰就道,“姑娘,奴婢看到镇南侯府大门前的石狮子了!”
香兰的说话声淹没在鞭炮和唢呐声中。
鞭炮声中,还有司仪喊道,“落轿!”
“请新郎下马!”
下马了,接下来就该射轿门了吧。
果然,司仪喊道,“请新郎射轿门。”
清韵清楚的听到,箭射在轿门上的声音,一颗心紧张的扑通乱跳。
楚北连射了两箭,就在他拿了第三支箭,要射出去时。
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过来,马背上驮着个黑衣劲装男子。
马飞奔过来,在镇南侯府前停下。
黑衣男子身子一动,就滚了下来。
他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大喜日子,切忌见血,尤其是这男子一身血的倒在侯府门前,实在是不吉利啊。
卫风见了,心顿时凉了半截,“爷,是卫兴!”
楚北拿着箭的手一抖,那支箭射偏了,直接从花轿上空射了出去。
楚北把手中剑一丢,就蹲下去看卫兴,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颤抖,带着恐惧。
卫兴嘴角干裂,话都说不清楚,只用手去掏胸前,像是要拿东西,嘴里含糊道,“大,大……死!”
说完,人就晕死了过去。
楚北心掉进冰窖,他从暗卫胸前摸出一份信。
随手撕开,瞥了两眼。
他双拳攒紧,整个人都带了暴戾之气,什么也没说,直接翻身上了马,道,“花轿抬回安定侯府,我择日再娶!”
说完,人已经骑马走远了。
花轿临门,新郎却跑了,这样的变故,叫人匪夷所思。
镇南侯府下人赶紧去禀告镇南侯。
镇南侯气的拍桌子,“有什么事,比他娶媳妇更重要的?!”
卫风什么都没说,把信送上。
镇南侯看了,直接惊站了起来,脸色青的可怕,像是随时要癫狂一般。
他手一动,信就在他手里成了灰烬。
其他人见镇南侯这样,都知道没好事要发生,像是喜事变丧事的感觉。
楚大太太道,“京都还没有花轿都迎回来,再送回去的先例,北儿走了,这喜宴也得完成,让彦儿代他拜堂吧?”
楚大太太是一番好意,但是镇南侯并不领情,“既然没有先例,我镇南侯府就开这个先例,把花轿抬回安定侯府先。”
话音未落,镇南侯已经在正堂外了。
楚大老爷紧随其后。
楚大太太头疼,真是有其祖,必有其孙,做事太任性,这一大烂摊子,两人甩甩手就走了,留给她收拾。
“行了,把花轿抬回去!”楚大太太没好气道。
可怜清韵,坐在花轿里,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楚北的话,她听见了。
他居然丢了她,骑马跑了,到底什么事,比跟她拜堂还要重要的?
清韵一时气不顺,加上脖子太酸,她难得的任性一回。
直接把盖头揭了,把凤冠取下来,直接丢了出去。
这一举动,着实惊坏了人。
不过也难怪沐三姑娘生气了,坐花轿颠簸了一天,到头来,居然送回安定侯府,是泥人也有三分气了。
镇南侯府不是急着娶她吗,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闹了这么一出?
楚大少爷任性就算了,镇南侯还由着他,哪有这样骄纵孙子的?
这奇葩事,够京都议论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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