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琥珀一般的大湖,犹如宝石一样,突然出现在雪原之中。
大湖十分奇怪,和其他的高海拔湖泊完全不同,它没有湖滩,湖的四周全是白雪和冰,这些冰层向湖的中心延伸,到了两三百米开外,才变成了湖水。
阳光下,湖水没有一点点的波澜,犹如完全静止了一样,光在湖面上反射,湖面好像铺了一层金箔,景象无比绮丽。
这个湖有多大?拉巴无法判断,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认知里所有可以用来比较东西的大小,如果让他向别人形容的话,他很可能说和天一样大,但这个湖如果凭借目测,应该就是两座雪山的大小。
在雪山区域,这样的湖简直和海一样大了。
那几个扛着绿光的藏民,一路就走上了冰封的湖面,远远地拉巴就看到,湖面上有着一艘非常破旧的小船。
他们上了小船,拉巴就对闷油瓶说:-东家,我们过不去了-
闷油瓶没有做声,却看到远处的藏民上船之后船并没有走,而且,有一个藏民没有上船,他等在了岸边,看着闷油瓶他们隐藏的方向。
拉巴也不说话了,三个人一动不动,看到那个藏民朝这边张望了半天,招了招手让他们过去。
拉巴看向闷油瓶,似乎是在询问怎么办,闷油瓶想了想,一开始没有动,但那个藏民似乎有点焦急起来,继续招着手,闷油瓶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
如果这是一篇小说,到了这里,为了起承转合,往往必须有出乎意料的发展,因为情节必须推动。所以,最有可能的发展是,闷油瓶站了起来,和这个藏民进行了接触,进而引发冲突。
然而,在现实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最最理智的决定,绝不会是引发冲突。
闷油瓶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去,他们三个一直耐心地站着,直到那个藏民终于摇着头上了船,摇橹慢慢滑动着,船缓缓向湖的中心划去。
那边是日光反射剧烈的地带,什么都看不清,他们似乎是划进了一片金光之中。
可是在这之后,闷油瓶还是没有动。拉巴不知道什么情况,慢慢挪过去问他刚才为什么不过去,显然那几个藏民是在等他们。
闷油瓶摇了摇头,轻松说道:-他不是在朝我们招手——
那他刚才在干什么?——
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跟着他们,我们完全没有发现,-闷油瓶说道。
拉巴一下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
闷油瓶的眼睛一直在扫视四周的雪原,虽然表情无比镇定,但拉巴发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另一样东西’?-
闷油瓶摇头,不过他指了指一个方向:-虽然我不能肯定,但很可能是在那儿,那里藏了一个东西。”
拉巴顺着闷油瓶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四周全部被雪覆盖着,唯独这块石头上面,积雪似乎被什么东西蹭没了-
在石头后面?-拉巴有点哆嗦起来,他本来是不会被闷油瓶吓到的,但闷油瓶镇定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把自己放在了服从的位置上-
在雪下面-闷油瓶说道。
拉巴努力去看那块黑色石头四周,但完全是一片雪白,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又过了好几分钟,拉巴看了看另外一个脚夫,终于有点沉不住气,说道:-东家,你确定,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在朝我们招手,我们——”
话还没说完,拉巴身子忽然一重,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一样,顿时被扯进了雪里。
雪很深,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瞬间拉巴就被整个儿拖进了雪里,临没顶之前,拉巴看到闷油瓶扑了过来,似乎想抓住他,但晚了一步,扒拉了一下抓空了,顿时已经一片漆黑。雪的冰冷贴着脸,顺着所有的空洞——鼻孔、嘴巴、耳朵——灌入了拉巴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