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皮猴就是刚才偷包的那个白面汉子,他呸呸朝手掌心吐两口唾沫,摩拳擦掌气势汹汹走到小伙子跟前,看到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忽然又胆怯了,灰溜溜的回来对黑胖子说道:“三爷,借家伙使使。”
三爷掏出牛耳尖刀丢过去,皮猴接了刀,胆气大盛,却见对面那小子从老羊皮袄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单刃偏锋长刀来,足有一尺半,刀身狭长,血槽很深,水月灯下闪着寒光,长刀在手上灵巧的打了个转,看来是个用刀的行家。
皮猴再次傻眼,马三爷也皱起了眉头,他们是混火车站的扒手,欺负老实巴交人生地不熟的外乡旅客还行,真遇上硬茬子只能绕着走,可是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叫花子似的家伙手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忽然远处响起喊声:“巡警来了!”
马三爷等人就坡下驴,一拱手道:“小子,下次别犯到爷的手上,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陈子锟捡起褡裢袋,鄙夷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刚才那个捡烟头的少年从暗处跑了出来,一挑大拇指:“大个,你真有种,一个对四个。”
“巡警没来啊?”陈子锟看看少年的身后,恍然大悟,郑重道:“谢谢你,兄弟。”
“我叫小顺子,你呢?”少年呲牙一笑。
“我叫陈子锟。”
正阳门东车站钟楼上的大自鸣钟敲响了,嗡嗡的一声连着一声,压过了小顺子说话的声音。
“陈大个,你从哪儿来?”
“什么?”
“我问你,你从哪儿来。”小顺子凑近陈子锟,大声问道。
“我从奉天来北京投亲。”
“你亲戚在哪儿,我带你去。”小顺子自告奋勇。
陈子锟拿出一张字条,小顺子接过来,很幸运,上面的字他居然大部分都认识。
“东安市场甲肆拾叁号南北货陈永仁掌柜,嗨,不巧,这个钟点东安市场关门了,去了也找不着,不如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吃顿饭,等明儿再去投亲。”小顺子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行。”陈子锟说。
小顺子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好嘞,你想吃什么,老豆腐还是卤煮火烧?”
陈子锟问:“哪个好吃?”
“都好吃。”小顺子咽了一口馋涎。
“那就都吃。”
“好嘞,我领你去。”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路边的煤气灯陆续亮了起来,两人沿着正阳门外大街一边溜达一边唠着嗑。
“陈大个,你那把短剑什么来头?”
“那不是短剑,是刺刀,小日本子金钩快枪上的刺刀,见过血的。”
“啊,你杀过人?”
“没有,我是做买卖的学徒,带这玩意防身用的。”陈子锟有点心虚,赶紧掩饰。
“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
“是什么?”陈子锟警惕的握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