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乱,各个府县都是严阵以待,衙役和大户豪门的民壮护院们都是组成队伍,日夜巡视,丝毫不敢放松。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情况就是会被从重处理。总得来说是风声鹤唳,现在已经是快要过年了,不过看不到一点点喜庆的气氛。
只有登州府城一切如常,王知府这几天一直不知道是苦还是笑,江峰带着手下兵丁离开,虽然是留下的两百人。不过大不了不得罪江府是了,其他地方还是自己横行,没有想到,江峰却是从登州左卫的军户里面,每户一丁,凑齐了两千人开拔了。
这倒是说不出什么不是,江峰可是登州左卫的指挥使,军户有当兵的义务,一户一兵,天下历来都是如此。然后把江峰手下的两千登州营兵,则是以家丁的名义驻扎在原来的地方,丝毫未动。
王知府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原本还想坐轿在登州府城转悠一圈彰显已经是好就没有显摆的知府威风,听说两千虎狼还是在城外驻扎丝毫未动的时候,顿时苦笑着缩了回来。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可就是轮到他笑了。
兖州的大乱,登州自然也是有想混水摸鱼的,可是不要说是附近的兵丁镇压,登州府衙的衙役和民壮就是凶悍无比,他们心里有底啊,咱们打不过,后面可是那群喝血的魔头,咱们怕什么。
登州府一切如常,官员士绅,百姓军户都是安安心心的过了一个春节,王知府心里面也是得意,知道这也算是自己绥靖地方有功,考校上会有大好话等着自己。
江峰率领两千卫所兵,在腊月二十九开拔,到正月初三的时候才离开登州一百二十里路,天寒地冻自然是有许多的理由走不快。
正月初三,早晨迟迟的起床,才走了十几里路,江峰就命令扎营休息。在他自己的军帐里面,亲信的人只有刘十二和杨大。剩下的人都是在登州率领着登州营的任务,三个人围在一个火炉的边上。
杨大朝着炉子里面添了些炭火,有些着急的说道:
“朝廷的公文应该早就下来了吧,就算是在登州还要走一个勘合,也该到了!”
听到杨大的话,江峰拿起架在火炉边上的酒壶,喝了一口,也是有些焦躁的说道:
“若是不来,事急从权,老子现在就是快马率兵过去平叛,谁也说不出我的不是,事后大不了多送些银子出去。”
刘十二坐着木轮椅,身上围着厚厚的貂裘,他本来就是瘦弱所以需要保暖,听到江峰的话语,在那里呵呵的笑了几声:
“不用着急,现在朝廷根本没有时间从各路调集兵马了,京师附近的兵马轻易调动不得,只能是用本地的强兵,陈聋子手下的那些马队,放眼山东南直隶还真没有什么能从容击败的。”
杨大在边上嘿嘿的笑了起来,冲着江峰和刘十二说道:
“陈聋子那些熊包,居然也这么威风啊,哈哈……”
刘十二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在那里拿出一封信,笑着说道:
“昨天我在陈聋子手下的堂弟给我来了封信,说是从未想到山东兵马如此的草包,不如宰了陈聋子,让我和十三过去执掌……”
听到这个话,杨大的脸色刷的变了,拼命的朝着刘十二用眼色,这种敏感的话语这时候说出来,确实是颇为的别扭,江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壶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刘十二骂道:
“我知道你小子忠心对我,这等表态的事情少作,太假了,糊弄得谁?”
刘十二脸上一红,干咳了一声,杨大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双方都是明白人。江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面也是知道,在这样的时节,刘十二自己也是小心,生怕敏感的身份被江峰怀疑。
老实说,刘十二的这种表态也确实让江峰心中更加信任,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音,听着方向,正好是朝着军帐的方向急奔。几乎是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帐篷外面已经是被几十个登州营过来的卫兵围起来。
江峰把刀拿了起来,外面马蹄声到了帐前停了下来,一个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把手中的公文递给了江峰,喘着气急忙说道:“兵部和山东都指挥使司的加急文书,江大人请查看。”
接过来文书一看,江峰嘴角上扬了起来,突然大声冲着外面喊道:
“吩咐下去,急行军回登州府,咱们去兖州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