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上几位两淮的盐商,那几个人就是外面议论所谓出让份额的商人,他们的神情在那里可显得有些焦躁。
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后,在小台子上面已经是读完了文书和分配的份额,下面的盐商各个都是心里面有数了,显然这些人也是觉得很无聊,其中一个在江峰前面的人还在那里念叨着说道:
“这盐会每年都是这等架势,越来越没有意思,还不如发个书信岂不是更好!”
看着台上几个人站了起来,林玉堂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同业,此次的盐会就到……”
,应该就是结束的致辞了,想必也是要说什么客套的话语,就在这时候,那几个两淮的商人却有一个站了起来,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林大爷,年前说是一成五的份子放出来,这事情却怎么不提了!”
这个问题看起来也是坐在下面的这些盐商们要问的,有人一挑头,顿时是喧闹了起来,在台上的林玉堂皱皱眉头,摆摆手朗声的说道:
“这份子是林某自己的产业,买卖由着自己的心意,几位莫要纠缠。”
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脸色不变,可眼神还是扫过了坐在下面的江峰一眼,江峰此时却也想的明白,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边上的站起来的商人,那盐商看着林玉堂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声音反倒是大起来:
“林大爷,您是这一行的魁首,跺跺脚,这北七省的盐价也要上窜下跳一番,可做事情也得讲些道理,去年的一成份子您不声不响的给了那些老西,偏偏还是我们南直隶的买卖,这家伙,我们两淮的盐却要他们山西买卖,好,这件事情,我们认了。您今年不是就要放出一成五的份子吗?为什么这就没有声音了……?”
王管事在那里的脸色可并不好看,坐在那里的盐商喧闹之后,都是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台上的林玉堂,林玉堂等于是完全的继承了江峰和黄锦经营的私盐买卖体系,几乎是占到了北方盐业的七成。
两淮山东的大小盐商加起来也是抵挡不住,每年的盐业大会几乎是林玉堂和盐运使两个人在唱戏,定好了价码和份额之后,别人再也无权更改,要说是这样的局面对大家都是不利之极,可林玉堂的势力巨大,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去年林玉堂莫名其妙的卖出了一成的份子,大家的心里面都是觉得林玉堂可能是支撑不下去,特别是今年又有一成五的份子放出来,去年吃亏最大的两淮盐商早就是准备好了银子,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提都没有提,马上就是想到,这份是不是有私下交易,顿时是撕破了脸闹将起来。
这边还没有说完,那边的山西盐商却是站起来怒骂回来:
“愿买愿卖,咱们实实在在的给了林大爷银子,本份的买卖,倒是你们动了几次盐铲子了吧,这事情我们还没有算帐呢!”
现场已经是吵成了一团,那边的林玉堂在那里劝解了几句,根本没有什么人理会,看到下面兴味盎然在那里瞧热闹的江峰,他的脸色顿时是变得铁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那边的几个盐商快走几步,抢在跟前拉住了林玉堂的袖子,口中嚷嚷着,非要说个明白。
那边的王管事已经是顾不上理会江峰了,连忙的过去劝解,江峰哈哈一笑,也不愿意在这里继续的耽搁,直接就是走出门来。
清晨出门的时候,虽然是街面上静悄悄的,可是此时却已经是喧闹了起来,好多没有资格进场的盐商盐贩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结果,却没有想到里面已经是翻天了。
虽然是在进去的时候,有这样那样的规矩,不过出门的时候却没有什么人来理会,只是那些盐商看到江峰从里面走出,顿时是轰的一下子围了过来,江峰吓了一跳,此时的反应倒是不慢,几步就是闪开来,听到后面七嘴八舌的在那里喊:
“这位兄弟,请把今年咱们山西份子报个数目出来!”
“今年山东的盐是多少钱!”
都是喊着这类的问题,江峰也不理会,直接就是撒腿跑了起来,没有几步,前面就有他的护卫等待着,早就准备好了马匹,江峰坐在马上之后,边上的亲卫立刻是递过来一个封纸,口中低声的说道:
“查到了些眉目,去年林玉堂卖出的份子都是山西的一家盐栈买了下来,可这盐栈却是林玉堂和左杠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