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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监没有什么品级,却有抄家灭门的权力,府县里面都是很重视,官员们都是客客气气,地方上的棉绅们当然也是要有几分的敬意,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才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棉绅们牛气起来也就是最近,民怕官可是几千年的累计,卢力这一伙人在这些人的心里面还是威风的很。
走了半天光景左右,在官道前方起了尘土,卢力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在前面,被路边的那些眼神惊吓够呛的他,差点就要扭头逃走,好在是他身边的那几个锦衣卫给他壮胆了,也是这几个老兵心里面有数,能看出来前面的尘土根本不是兵丁马队扬起的。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却听到那尘土中敲锣打鼓的声音阵阵,赫然是恭迎贵客的喜庆乐曲,十几匹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卢力身边的军官喝止了手下的兵丁,却也不说什么列阵戒备的话语,就是在那里懒洋洋的带着。
卢力身边的锦衣卫虽然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恶意,可还是把兵器抽出,马匹的缰绳握在手中,只要是一有不对的地方立刻开打。
好在过来的这些十几骑距离卢力几十步的时候,就停下了马,各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躬身弯腰的走了过来,边走边喊着:
“褚家一门百口,恭迎税监卢大人和各位大人!”
这时候,后面的那些吹鼓手和打着旗帜的人都是走了过来,周围的人都是把目光投在这里,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常。卢力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规矩,可是他也能感觉出来,这可是贵宾才能享受的待遇,果不其然,边上那个坐在毛驴上的向导开口说道:
“了不得啊,这架势排场知府下来都没有!”
听到了这个议论的卢力心里面更是高兴了起来,这个褚家来迎接的人态度恭敬到了极点,说了几句颂词之后,就说褚家庄的庄主褚员外已经是等候卢大人多时了,略备薄酒,款待上官。
一般来说所谓的“薄酒”肯定就是了不得的大筵席,卢力感觉到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觉得方才那些注视自己充满敌意的目光,也许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人都会受到的待遇,卢太监和迎接他的褚家子弟客气几句,心情大好的朝着褚家庄前进。
那几个锦衣卫却是落在了后面,这些褚家的子弟看来打听的也是清楚,知道谁是正主,谁是护卫,就连带着三百兵丁的卫所军官受到的态度都要比锦衣卫强,毕竟这军官是本乡本土的人。不过落在后面的那几个锦衣卫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个上面,几个人盯着那十几个褚家子弟在那里小声的议论。
“真他娘的,怕是当年御马监的大营马队也就是这个样子。”
“这些人的手臂和走路的姿势,可都是在马上多少年才会有的样子,我看这些人从前可都是刀马出身的。”
“按说,这等地界,一个庄子里面的同姓,都是差不多的长相精神,这些所谓的褚家子弟也差的太大了,每个人都是有各自的来历去处。”
跟着太监们出京师的锦衣卫,各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吏老兵,接触过的事情都是极多,那些过来迎接的褚家子弟,虽然说是穿着打扮都是一样,并且动作也很整齐划一,可是看在这些锦衣卫的眼中,身上的武人气质太浓厚了,甚至可以说的不客气些,这些农家子弟身上的血腥气,太不应该出现了。
就算是乡间的大族,都是以耕作粮食卫生,家中的青壮年子弟都是重要的劳动力,恨不得让他们每天都是呆在田地里面干活,去学武这种事情,纯属败家子的行为,偶尔有喜欢舞刀弄枪的,一大家子人也就是那么一个罢了,可看着这个地方,居然就有这么多子弟学武,更不要说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丁,这个地主到底想要干什么,今天的所见所闻,就等于这个所谓势力最小的褚家随时也可以动员起来一只力量不小的私兵。
不过看着卢力和丘宝来兴高采烈的模样,这几个锦衣卫也没有出声,也许是沧州一地尚武成风,对方家中比较特殊,看前面那些人如此高兴,他们也懒得去招惹这个霉头。
“卢大人,前面就是褚家庄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那名骑驴的向导恭敬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