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便又“嗯?”了一声。
只是这次,语调微扬,带着疑问。
九夭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把她当女儿吗?
她觉得难受,似被白蚁钻心,紧咬着唇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月痕垂眸看着她几欲炸毛的小模样,微纠了眉心正想开口,她的双手却忽然撑上他的肩头,踮了脚尖朝他压了上来。
唇上的触感柔软又温暖,月痕彻底僵住,眼底幽幽的暗蓝骤然浓黑如夜。
不过就是唇瓣相贴,浅浅的一吻。
可九夭依然觉得自己嘴唇烫到发麻,在月痕还未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退离了他,面颊红烫,比之前还要艳丽几分。
她抿了下自己发麻的唇瓣,这一吻好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不敢再看月痕那双沉黑的眼眸,再次垂下眸如同自语般轻声开口,“月痕,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我喜欢你……”
这一千年,她每日都在想,若是他来了,她一定要告诉他这句话。
她喜欢他,她不是他的孩子,她想做的是他的女人。
因为她垂下了眼,并未看见月痕在她说出最后四个字时眼底翻涌的情绪。
陌生的,却又无法控制的情绪在体内翻滚侵蚀。
如同隐匿在密云之后的风暴,席卷倾轧,转眼就能将这雪原吞噬干净。
月痕一直落在她后背的手缓缓收紧,指骨节发白发青,闭上眼,轻声一叹。
在九夭以为他会回应她什么的时候却忽然问道:“你身上为何有狐妖的味道?”
九夭怔愣,红着脸低下头抽了抽鼻子,不确定的道:“也许是前些年同那狐族的在一起沾染上的吧。”
说着她便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物给月痕看,“哦,对了,有只狐妖用它尾巴上的毛做了毽子送我玩,应该是这个味道吧。”
月痕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毽子,点了点头,的确是这味道。
接下来他也没再说什么,只带着她在雪地上坐下,开始问她这些年发生的事。
九夭始终不知月痕是怎么想的,她告白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对她似乎还是同以前一样,可似乎又不一样了。
他依然对她很温柔,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她抱在怀里,只是同她并肩坐下。
而被他刚才那么一打岔,九夭也不敢再问他什么。
她怕他会说他不喜欢她,她怕若是她一直追问,他会恼羞成怒的一走了之再也不理她。
她承认,她怂了。
便只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不过在说起自己不认真修炼而去妖谷捣乱的事儿时还是有些不自在,怕他又会责备她,可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
她松了口气,却又更不知所措,不断猜测着他的想法。
而这次,月痕没有马上离开。
他留下来陪她,说是要监督她好好修炼,直到她将月圣之灵彻底融合。
九夭自然很开心,也不会傻得去问他他留下魔族该怎么办,她巴不得他不回去。
哪怕她闭着眼,只要他的气息在她身边,她便觉得温暖又心安。
因为安下心来,九夭修炼的速度便快了许多。又过了百来年,月圣之灵便彻底融入了她的血脉。
而这时候的九夭和月痕都没有察觉,在九夭的体内,还隐藏着一道魂魄,便是那桃花灯灵。
就在九夭和月痕分离的第八百年,桃花被月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了九夭体内。
桃花的灵力来源同九夭相同,她们的魂魄气息也极为相近,只要将桃花身上的魔族气息彻底消除,便很难被人发觉不妥。
月空一开始寻了一只狐妖,让桃花侵占其肉身,几百年的时间足够让她魂魄上的魔族气息彻底被掩盖,只留下妖气。
又为了避免被月圣之灵和月痕察觉,桃花化作的狐妖在同九夭接触的时候想办法得到了她几滴血液,这才得以顺利的侵入了她身体,也当真瞒过了月圣之灵和月痕。
而九夭身上的狐族气息也是因此而来,并非来自那所谓的毽子。
在九夭闭上眼修行之时,桃花却隐在暗处一直看着身边的月痕。
月痕出现在魔族的时候,她还只是一盏没有生命的桃花灯,有了生命能够感知到外界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便是他。
她一直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她是魔族圣物,他是万界魔君,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要站在一起接受魔族众人的敬仰和供奉。
她一直知道,若有一日她化形而出,便能顺利成章的成为他的魔后。
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月九夭,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