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于他会对夏侯说清楚。
宁缺看着夏侯说道:“介意?”
夏侯说道:“既然骄傲,哪怕愚蠢,终究还是要骄傲下去。”
宁缺摇头说道:“骄傲使人死亡。”
夏侯说道:“苍鹰面对蝼蚁如果还不骄傲,会受天遣。”
“够了你们两个疯子”
亲王李沛言脸色苍白,眼瞳幽火极盛,看着夏侯厉声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杀了此人,怎么向夫子交待?朝廷怎么向夫子交待?”
“本王用这顶王冠,换一个时辰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毅然决然摘下头顶的王冠,放在宁缺和夏侯之间的雪地上,回头看着诸文武大臣寒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做事去”
朝廷大员们都清醒过来,在下属们的搀扶下,以最快的速度散开,去寻找阻止这场决斗的方法,曾静大学士想要走到宁缺身前劝说几句,但看着他不停淌血的手掌,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退到了后方。
许世眼帘微耷,似看着夏侯和宁缺,又似看着满天的风雪,淡然说道:“十几年的事情,何须在意多等一个时辰?”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宫门,不知要去哪里。
……
……
风雪宫门前,朝廷大员们逐一散去,只剩下曾静大学士等几位旁观。
一片寂寥中,夏侯忽然说道:“旗来。”
远处玉桥那头,是大将军荣归的仪仗,数百人早已等待了很长时间。听着这两个字,一名亲兵疾奔而去,从仪仗中取来一面大旗,然后肃然立于夏侯大将军身后,寒风夹雪呼啸,顿时把那面大旗吹拂开来。
那是大唐王将之旗,旗色血红一片,仿佛是被数万敌人鲜血染成,呼啸飘舞于风雪之中,宫门之前顿时肃杀无比。
宁缺看着夏侯身后那面血旗,看着被旗色映的血红一片他的脸,说道:“以旗助势,看来你真的怕了。”
夏侯漠然看血,眼中根本无他。
宁缺笑着说道:“伞来。”
蓬的一声,桑桑再次撑开大黑伞,遮住头顶飘舞直下的大雪。
风雪之中,一面血旗,一柄黑伞,遥遥相对。
……
……
书院十三先生宁缺,向夏侯大将军发出生死挑战,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了长安城的每座府邸。
没有人认为宁缺能够获胜,所以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着夏侯将军杀死他,因为没有人知道,夫子会因为宁缺之死表现出来何种态度。
夫子很多年都没有说过话了,甚至已经被世间很多庶民所遗忘,但对于朝廷里的大人物们来说,这绝对不代表夫子的声音不再拥有力量,而是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大唐帝国来说,都是云层之上的惊雷。
这是一场公平的挑战,并且是由宁缺发起,也许就算宁缺死了,夫子依然会谨守唐律,沉默不语,但没有人敢冒这种风险,哪怕是很小的风险,如果宁缺死后,夫子动怒,只怕整座长安城都会被毁掉。
当国师李青山出现在云门大阵前时,心中便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所以当他听到书院大先生的回复时,半晌没有醒过神来。
“这是小师弟自己的私事,书院依照院规,不会阻止他。”
李青山皱眉说道:“可是宁缺这是自寻死亡。”
大师兄温和说道:“既然是自寻,那么谁能阻止呢?”
李青山难以压抑心头的震惊,说道:“如果十三先生真的死在夏侯将军手中,书院……会怎样做?”
大师兄微笑说道:“我们会想念他。”
……
……
长安城内,有羽林军。
这支负责守护皇城的强大军队,拥有世人难以想像的力量,拥有天枢处和南门观的修行强者,最关键的是,拥有强大的意志和决心。
依据唐律,如今的羽林军只听从两个人的命令,大唐皇帝陛下,以及许世将军。
顶着寒冷的风雪,羽林军开始结队,然后准备出营,然而却不得不在营外的玉桥前停了下来,因为桥上有一个人。
那个人戴着一顶高冠,身着袍服,盘膝坐在桥面的积雪中,微低着头。
许世看着桥上那人,再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的怒意,喝声如春雷在桥头绽开,震的飞雪乍乱:“君陌,拦道者死”
桥上那人,自然便是书院二师兄君陌。
“拦道者死?唐律未曾有此议,古礼未曾闻此事。”
二师兄抬起头来,看着桥下那位大唐军方领袖,平静说道:“既然如此,若要我死,你须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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