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鸦把话说到这里,顿时令我心头一震,从查戈斯群岛逃出来之后,我和杜莫身上,因为没有预先筹谋现金,确实遇到很多难处。就连去通宵超市购买食物,都要找悬鸦借钱。
如果我把背袋儿里的财富转化成现金,今后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需要支付货币应急时,只要找个功能健全的银行,就可以迅捷地取得现金,再也不会饿着肚子睡街头,或者逃跑时,可以买路。
悬鸦自己,一定很想把我分给他的这笔财富快速转化成现金,汇入私人账户。这样一来,我和悬鸦再与其他几名猎头一族会面时,那些家伙就不会知道,悬鸦在这次任务运作中,自己偷偷走了一单财路,狠捞了一笔。
我既然不能拿回悬鸦分割走的财富,那么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与他一起奔赴南非海域。悬鸦这家伙以前,估计没少干过将宝石、黄金在黑市洗成现金的勾当,所以跟着他走一趟南非,不仅少了很多阻力,还能摸摸黑市里兑换宝石和金条的路子,为自己日后有机会兑换掉岩壁上藏匿的其余七个宝箱打好基础。
“好吧,背着布袋儿里的宝石和金条,的确走到哪里都不方便,总令人心中忐忑。不过南非那一带的地下宝石贸易,我不是很熟悉,悬鸦兄如何帮我运作。”
在赶到南非之前,我想先听听悬鸦的计划,如果这家伙说的真是那么回事,我也好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候,不仅宝石和金条没转化成个人存款,反而被悬鸦给敲诈了去。
“呵呵呵……,追马兄放心,我对南非那一带的地下市场很熟悉,咱们先去圣玛丽角,在福卡普小城落脚。这样一来,距离毛里求斯和南非城都很近。”
悬鸦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之所以不直接去南非,怕得就是在那里惹上是非之后,带着伊凉她们不方便脱身。
“追马兄,你是知道的,宝石这种东西,对世界各地的人,都充满着一种莫大的诱惑。南非的地下交易和黑市,聚集着世界各地的买家,他们有的想倒手发横财,有的则是黑吃黑,所以里面鱼龙混杂,咱们去了那里,也得处处小心。”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最好别拖延太久。查戈斯群岛上的厮杀,估计快分出结果,到时候,找你我清算恩怨的麻烦可就纷纷涌来,咱们抵抗巴奈组织的计划,也会受到干扰。还有一事件,兑换掉宝石和金条之后,你要带我去一趟毛里求斯,我必须见一见芦雅和朵骨瓦,看看她们是否安康。”
悬鸦听了我的要求,他满意点呵呵笑起来。“好好好,宝石一旦兑换掉,咱们立刻赶往毛里求斯,和芦雅她们会和。”
夜已经很深,海风夹在着腥咸,冷得可以钻透人的肌肤。我疲倦地捏了捏眉头,去看看已经驾驶快艇近二十四个小时的杜莫,是不是困得连眼皮也睁不开。
杜莫这家伙,此时嘴里哼着非洲部落的小调儿,居然还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我给他的那颗红宝石,一定还另他内心澎湃不已。
杜莫自从上了杰森约迪的海盗船,因为私藏了一台Walk-man被毒打后,再也没敢在以后的海上打劫中私吞过财物。我送给他的这一颗红宝石,对他而言,算是人生中一次非常贵重的礼物了。
而且,他曾经说过,做梦都想和一位富豪结交上朋友,那样可以沾到很多便宜,即使人家吃剩的,用残的,丢给他之后仍是好东西,比自己去奋斗来得快。
可杜莫的人品并不下作,他的渴望里有一个愿望,而我与我在一起,他当初只是为了活命,千万百计讨好我,只为了我不杀他,他那时根本不知道,我一个被抓捕上海魔号的俘虏,居然藏有如此多的财富。
可是现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家伙已经从我这里获得了第二次奖励和补偿,这对一个备受苛扣和歧视的海盗,无异于上帝的爱抚。
白天给杜莫的那颗红宝石,不仅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克拉数值也着实不小。比起在布阿莱城时,给杜莫的十万欧元,这次相当于又给了他十万,若折合成马尔代夫卢比,那数目更是诱人。
杜莫这一天来,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他在索马里已经藏了一笔钱,现在身上又有了一笔,在他的未来人生中,可谓安全感十足。
所以,这个黑壮的科多兽,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自然是任劳任怨,干劲儿十足。
“嘿嘿嘿,追马先生,您还没睡呢,太阳就快从前方的海上跳出来了,您趁这会儿休息一下,等到黄昏的时候,估计咱们就能赶到毛里求斯。
杜莫的眼皮有点浮肿,但他那张黑胖的脸,见到我之后却喜笑颜开。我望着快艇前面,浩瀚的海依旧给无边的黑暗掩盖,只哗哗的水响从船底传来。
“快艇赶到马达加斯加南端的圣玛丽角需要多久。”我低沉地问。“怎么,芦雅小姐不是在毛里求斯吗?”杜莫很是惊讶。
见我久久默不作声,杜莫才嘟囔着说“最快也得到下午四点以后了,圣玛丽角我去过一次,那里有座滨海小城叫福卡普,经济条件很是不错,咱们快艇上的食物和燃料,正好可以在那里补给。”
“等到了福卡普,我让那黄毛小子再给你一摞现金,你俩去采购一番。”杜莫很喜欢在城市里购物,尤其是别人给他钱,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东西。
“嘿嘿,好的。”杜莫爽口当应。
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的快艇终于赶到了圣玛丽角,蔚蓝色的海岸线上,泛着金色阳光,各种五颜六色的游玩小艇上,躺着享受休闲时光的富人。
小珊瑚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可他经验老道,早早拿出马达加斯加的国旗,悬挂在杜莫和他驾驶的快艇上。
“追马先生,那小子真是有一套,在他的工具箱里,居然放着二十多把各国旗帜,咱们再换上休闲度假的衣服,那些渔政和海关巡逻船,应该不会再注意咱们了。”
杜莫穿上了在马尔代夫买的那件沙滩T恤,咧着白刷刷的牙齿,很是兴奋地对我说。
“哼哼,这些把戏只能欺骗海面上的游客,你可别忘记了,悬鸦是何等人物。他跟各个海域官面上的警卫,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杜莫一愣,对我的话难以置信。“海洋这么辽阔,悬鸦他就是再有财富,也不能把地球表面的每一处海关贿赂一遍吧?”
望着杜莫两颗布满血丝的大眼珠子,我冷冷笑道“傻小子,你以为他和你想法一样。人家自然是用得着哪里,就把哪里的海关贿赂掉。当然,这些沿海贿赂掉的路线,究竟怎样布局,肯定不会被你我知晓。”
“那万一有的国家素质高,不吃贿赂这一套呢!我在海魔号上的时候,听说老船长贿赂过南非城的海关,但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们,还警告我们把海盗船开得远远地,不然就用鱼雷招呼我们。”
提起杰森约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家伙会不会也在沿海一带安插了眼线,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变暗,我得提醒悬鸦一下,别人在这里被人家盯梢儿。
我不想杜莫迷糊,因为他现在跟随着我,关键时刻,他的大脑卡壳的话,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自从经历了那次大溶洞历险,我彻底看清杜莫,这家伙还是跟我亲近。
所谓疏不间亲,悬鸦不知道,杜莫曾冒死进入溶洞找我,他这种行为,不为别的,完全出于人与人的情感。所以,悬鸦先是挑拨私下对杜莫挑拨,见效果没有出来,就开始私下对我说杜莫的坏话。
我心知肚明,在悬鸦面前,自然就摆出一副要重新审视杜莫的样子。其实,恋囚童对杜莫下毒手,多半是悬鸦的诡计。因为悬鸦想和我来荒岛取宝箱时,让我一个人孤立无援;而他,却又小珊瑚跟随。
“杜莫,就你这点花花肠子还想着做海盗船长,杰森约迪有多狡猾,你是应该知道的。你说见过他贿赂南非海关,我觉得是这家伙想摸摸南非的底细,谈谈他们是不是已经给别人贿赂收买了。有时候,当一个官员义正言辞地拒绝你贿赂他时,他很可能已经被人包了。”
杜莫用力搓着脑门儿,并啪啪拍了两下,嘿嘿傻笑着说“我这会儿脑子不好使,等到了福卡普,找个好点的酒店,咱们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夜。所有费用全让悬鸦报销,这家伙可沾了咱们不小的便宜。”
福卡普是一座安静祥和的海滨小城,一幢幢白色的楼房,屋顶几乎全部以赤色呈现。这座小城的中心,有一片联通大海的湖,水面清澈宜人,只偶尔有几个情爱腻腻的小情侣,会把吃剩的果皮和饮料袋儿随手一丢。
几个穿着橙色服装的水上保洁,划着细长干瘦的小船,在湖面捞取可以换到几个阿里亚的空瓶后,被穿着时尚艳丽的女孩恶狠狠瞪上几眼,嫌弃这种给人通感上与垃圾堆靠在一起的职业工作者。
“追马先生,您瞧瞧这些时髦的人,我在海魔号上都不被允许乱丢废弃物,他们不为自己的行为思考,反而歧视弱者。我要是那个水上保洁,我肯定会他们点颜色看看。”
杜莫缓缓驾驶着小艇,一边往福卡普城里面开,一边左顾右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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