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褪去了大半。
“一会儿沐浴的时候小心着点儿。”舒予仔细叮嘱道,“别碰到伤口,回头还得擦药酒。”
“那要不你来帮我,我怕我会不小心碰到伤口。”韩彦扯着舒予的袖口,耍无赖。
舒予瞪了他一眼,强忍着笑意和羞意催促道:“有时间跟我耍贫嘴,还不如快点去梳洗。”
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她要是真的进去帮他沐浴了,指不定到时候伤口会成什么样儿呢!
“好好好!我快去快回,绝不会让你久等的!”韩彦覆在舒予耳边,低声笑道。
舒予只觉得那笑声近得向是从她自己的心口发出来的似的,闷闷的,一声声震得她心头直颤。
“不理你了!”舒予恼羞跺脚,扭身去妆台前卸妆。
她不过是好心提醒他一句罢了,到了韩彦的嘴里,倒像是她着急洞房似的……
韩彦哈哈大笑,起身去了净房。
等舒予将钗鬟卸下,就听得净房里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遂起身除去一身繁琐厚重的礼服,换了身家常衣服,去收拾床铺上洒落的红枣花生。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又拿起剪子,将烛芯剪去,烛光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一切收拾妥当,舒予又轻手轻脚地去了西间,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替讧出被窝的小望之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将炕沿用叠成长条的被子挡住,这才转身回了东间。
原本张李氏的意思是,韩彦和舒予新婚燕尔的,有小望之在跟前多有不便,所以想让小望之这段时间跟她睡。
至少,洞房花烛夜两人不能还夹个小望之在中间。
哪知韩彦还没有说话,舒予率先提出了反对。
小望之早就盼着她嫁给韩彦,给他做娘亲了,眼下娘亲是有了,可是他却被“撵”出去了,到时候心里肯定不好受。
“娘,我既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就是打心眼里将小望之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舒予笑着说道,态度却很坚决。
韩彦见状,便笑着附和道:“如此也好。小望之如今大了,我早就想着给他分房睡了,眼下正巧合适。”
张李氏他们二人“夫妻同心”,也不好去做这个拆人家庭的“恶人”,只得作罢。
……
舒予回到东间,将一会儿要穿的欢喜衣服准备好,正要去净房门口问问韩彦的洗好了没,只觉得身下陡然一股热流,不由地浑身一僵。
大姨妈什么时候来走亲戚不行,偏偏赶在今夜登门造访。
这比先前的意外,更让人意外……
净房里,哪怕浸泡在浴桶里也无法除去一身燥热的韩彦,正得意地哼着小曲儿,一想到马上就能够温香软玉地抱个满怀了,恨不能立刻从浴桶里跃出来才好。
对于一会儿将要亲切迎接他的“亲戚”,一无所知。
窗外,夜空明净,月色皎洁。
微凉舒爽的山风吹过,带来秋虫时而的鸣唱,山林间愈发显得宁谧幽静了。
长夜漫漫,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