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反倒带了点笑意,像是对这神秘人极是信任。
那神秘人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看向窗外似在思索着什么,一会才道:“论风水造诣,南宫傲要高出半筹,刚才我来时,他竟略有所觉,那南宫桀,处事沉稳,论为人行事,相比南宫傲更占优势,只是太过阴损,所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开拓家族还行,若论治家,却也还差了些火候。”
“老哥你慧眼识人,只是论阴损,那小傲可一点也不逊于南宫桀,为了这族长大位,他们已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那曾孙女便是…”说到这,老人忽然一顿长叹一口气后,声音也有些发颤,一会才又接着道:“我们这一辈人那个年代,是乱世,争族长之位,凭的是实打实的本事,凭的是德才是否全备,凭的是能否有利国济民的心,现如今天下太平,钱权遮了无数人的双眼,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那神秘人也默然不语,待这寂静的室内静了片刻才说道:“你们风水一脉的祖师,杨筠松有救贫先生之称,官至极品,还能抽身世外,结僚而居,若不明此理坠身其中,反惹祸根,不过,你的族长之位,究竟想传与谁?”
“呵呵,我已有所准备,老哥你很快就能看到了。”老太爷脸上又一次扯出一个微笑,只是这微笑,越发僵硬。
那神秘人也有些疑惑,却并未再追问,静静的看着这风烛残年的老人,这老人的生机流逝的越来越快,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为了和他说这几句话,强撑而起,已耗损不少生气,如此,便是归天之期也要提前不少。
“我一世要强,纵横天下几十载,风水之术亦能望山巅,终知天命不可违,所谓命数,又岂是人力所能更易?至此我已再无遗憾,唯此南宫家承袭先祖,战战兢兢,我去后,还望老哥多加照拂,在此拜谢了。”那老太爷说着,竟要挣扎起身,向那神秘人施礼。
那神秘人见了,也急忙上前把老太爷摁回床上,说道:“你不要命了吗?认识这许多年,我自会答应你,又何必你来这一套?”
听到神秘人的保证,老太爷笑着点点头,语气越发微弱:“如此,我便安心啦,先走一步啦,他日再会啊…”
将将说完最后一个字,老太爷的双手便滑落在床沿,再无力抬起,呼吸声也渐渐消失在这竹屋里,说来也巧,那老太爷刚刚一落气,这竹屋里聚的庞大生机忽的散去,像是随着老人逝去,这聚拢来的生机再无其他用,便随之消散了。
那神秘人在床前,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太爷,嘴里似在低声念诵着什么,片刻功夫,停下念的,再看了一眼老太爷,叹道:“你也去了,如今这世上便只剩我一个老东西还在,有些孤单呐。”
说完,转过身往窗边走去,这竹楼的地势是略高于其他的,从窗外看去正好可看到院外,整个后院甚至南宫家的很多地方都能从这竹楼看出去,神秘人似是很喜欢这景色,手抚在窗沿上。
不一会,神秘人望着窗外道:“要变天啦,南宫家,慕容家,该去的都去了,该是新的人来角逐这天下啦,梁辰,你会给我惊喜吗?”
说完,神秘人的脸上也露出些微的微笑,笑了会只听他操着有些古涩的声音唱道:“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歌声古奥,仿若远古的号角,声音未绝,窗前又是一阵清风拂过,那神秘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里从未有过这个人,这间小屋里,只有那个已经气绝的老人,含笑而逝。
安静的山庄里,没有谁发觉他们等待的那一刻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送饭的人到这间小屋之前,南宫家都还会暂时保持这样的宁静,就像酝酿波涛的大海那般,还看不出端倪。
只有竹林内,一个身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一个土坑边,土坑里用石头在摆着什么,看似杂乱的石堆,实则又暗合某种规律,端的是玄妙异常。
那女孩青丝及腰,面容白皙,眉眼端庄却又透着点俏皮,浑身透着圣洁典雅,像是离世的仙子一般清纯高贵,正是被关了禁闭的南宫明月。
就在刚刚那一瞬,她忽然抬起头望向后院的方向,似是感觉到什么似地,脸上却还透着笑,道:“我叫明月,明月的明,明月的月,当那明月升起的时候,再没有糖果啦。”
一边说一边笑,只是笑容虽挂在脸上,却又有眼泪从眼角划过,这一幕古怪异常,也不知是难过还是高兴,只是出现在这女子的脸上又有些许和谐,好像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夜色依旧寂静,明月当空,照的这座庄园里再无一点幽黯,终究要有一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