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同貌吗?”再看采蘩,“童姑娘,对东葛大人的指控可有什么话要说?”
采蘩毫无惊慌不安,回答,“太子殿下,我乃北周泸州人氏,从未见过东葛大人。他说我撒谎,难道我义弟也撒谎?”
东葛青云冷笑,“小孩子的话不能作数,而且也难免有串通之嫌。”
采蘩等着他这句呢,“若说我义弟与我串通,又何缘由?倒是东葛大人,我不答应嫁你,你就怀恨在心,编出这样的故事来害我。真是好笑,我说得就是假话,你说得就是真话。我义父文曲侯所教养的独子姬氏十郎却比不得你有信义?姬氏之诚贵,由得你信口开河?”
东葛让她噎了噎,顶回去,“我只说他岁数太小。”
采蘩哼道,“义弟今年十三,有些人家都给娶上媳妇了,还小?我若是逃奴,如何说服他串通?就算要挟他,他回到姬府也有的是机会告诉家里人。”有些事是命运,不过像东葛这样功利的人不会明白。“而且,什么叫连同官差也一齐不见了?东葛大人说话到底有没有像样的凭证?”
采蘩这些反驳让人们觉得有道理。他们先是因为东葛的话震惊,第一反应就是怀疑采蘩的身份。但再一想,东葛恼羞成怒,编出诋毁她的话来,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正如采蘩说的,姬十郎不至于串通或被要挟,而东葛口说无凭。
四皇子也听明白了,“童姑娘的意思是,东葛大人所说全是假的?”
采蘩笑了笑,“东葛大人说得假不假,我不好断论,但我的身世却绝无虚言。我不像有些人,自己得不到就毁谤之。”
东葛青云目放凶光,“你!”
一个笑对,一个穷凶,众人心里那杆秤就往泰然自若的那个偏了偏。
采蘩不等东葛青云凶完,又道,“刚才东葛大人说让我看看你这幅画何时画的?”
东葛青云心想多亏她提醒,却当然不会感激她,“此画是我两年前所作,只要童大姑娘没有欺瞒,一验便可知我并未说谎。”
“东葛大人,这倒无需担心,为公平起见,不劳童姑娘动手,请御纸坊张大人亲自出马来验。”四皇子管得挺像那么回事。
张翼跨前几步,倾身凑近了看。
他盯着画卷瞧,采蘩却盯着他瞧。虽然师父和张翼因为乌睿交恶,但张翼之祖张永也是传世大匠,张翼的技艺必有强处。她如今没有师父了,所学的造纸术又是口述多于实践,所以要抓紧一切机会向人学习。
鉴纸,有很多种方法,但在不损及纸本身之下,就相当看感觉的敏锐,包括目力,触觉,以及对各地各坊造纸工序的熟知程度。采蘩造纸尚不过半年,可她鉴纸是她父亲从小就开始教的,又有天赋,已经超越了很多纸匠。当初左拐也是因她鉴纸发现了她的才能。看张翼近纸而深吸气,似乎用到嗅觉,而且神情若有所思,采蘩便好奇起来。
所以等张翼步离画卷,她就忍不住问道,“张大人,采蘩可否向您请教一事?”
大家都以为她急于知道鉴纸的结果,东葛青云忙趁机踩她,“童大姑娘这么着紧,难道是心虚?”
采蘩都懒得理东葛青云,只大眼望着张翼。
张翼却明白了她并不是要问结果,便道,“你要问什么?”
“刚才我瞧大人您以鼻嗅纸,但是纸的本料在经过多道工序之后早就不存任何气味,不知您这么做却是为何?”采蘩真心请教。
魏吴姬一听,不由失笑。自己替她紧张得要命,她倒还有闲心探讨鉴纸之法,真是——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嗅得当然并非本料味,而是工序中所用的胶剂,添香,甚至砑光所用的石料,说不定就能帮我找出此纸的产地。”事到如今,张翼不得不承认左拐又收了好徒儿。乌睿和采蘩都是难得一遇的奇才,却皆由左拐发掘,不是运气,而是左拐之能。虽然乌睿的事导致他和左拐互看不顺眼,还不至于深仇大恨,而左拐已经离世,他亦有爱才之心,于是认真答她。
“砑光所用石料?”采蘩难得稀奇。
“你师父的成名纸秋华,以天然香石作砑光的工具,带有秋霜冷香,故取秋华之名。”因为当成可匹敌的对手,所以认真研究过左拐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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