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削了军饷,军粮却一直没有短缺过,怕是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必会按捺不住,可就算是这样,阮福映以南朝情势紧张,民生受到了影响为由,减了军饷三成,自己的那些部下同样也已经是早有怨意,只不过,自己积威之下,那些人没有冒出苗头而已,不过,徐三眼已经跟自己私下里露出了对阮福映的不满。
可是,他郑连昌也没有办法啊,他不是不想在南洋占上一块地盘称王称霸,可是,原本想借阮福映之力成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阮福映那家伙的北代计划居然让梁鹏飞给坏了大事。
结果,阮福映损兵折将退缩回了南部喘息,而他郑连昌也因为痛失堂弟与数千子弟兵而实力受损,不得不继续暂时呆在阮福映的手下。
可是,这才转眼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天下大势的变化,以一种他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一切,都是因为梁鹏飞那个该死的家伙。
黎朝已成其傀儡,安南北部,已然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而南洋更不用说了,他郑连昌虽然胆子也够大,心也够狠,可是,却还没有勇气敢去跟那些西方殖民者硬碰硬。
可是梁鹏飞却逼得那西班牙人签下了城下之盟,后更是挥师南下,歼荷兰大军,迫得荷兰人让出了南洋的那诸多岛屿。
而之后,实力最为强大的英国殖民者同样也落入了他的算计,而如今,淡马锡已经为其所占,他郑连昌不是不想离开这里,而是根本就没个地方可去,因为,南洋几乎已经是他梁鹏飞一家独大,他居于昆仑岛,周围已然是四面皆敌。
“大都督,想必您也知道我是何人的属下,我家主公让邹某给您带来了一封信,还请大都督一览便知。”看到了那郑连昌不说话,邹羽这才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递上了前去。
不过,郑连昌却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封信没有伸手去接,这个时候,已经在旁边按捺不住的徐三眼大步上前,从那邹羽手中接过了书信,递到了那郑连昌的手中,恳切地道:“老哥,先看一眼,如果那家伙有什么非份的要求,咱们不答应就是了,大不了,咱们兄弟再想其他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郑连昌的心中苦笑道,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封书信,略略一览之后,不由得面现疑惑,看了半天,这才缓缓地向那邹羽道:“他梁鹏飞亲手将此信交予你?”
“正是我家主公亲手交予的。”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的邹羽抱拳答道。
郑连昌站了起来,手却紧紧地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主公在这封信上都写了什么?”
“这个,我家主公在遣某来之前,曾经略略一提。”邹羽答道。
“你家主公连火枪火炮,甚至是战舰都可以卖给老夫,难道他就不怕郑某拿了这些东西之后,报昔日毁家之仇?”郑连昌虽然极力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但是,声音却略略带着一丝颤音,不仅仅是因为仇恨,还因为震惊。
听到了这话,就算是徐三眼也忍不住把嘴巴张到了极致,瞪圆了眼。
“我主公有言,若是怕,就不会卖,况且,大都督以为自己的实力与西方殖民者的实力比起来,谁强谁弱?”邹羽自信地笑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郑连昌两眼死死盯着那邹羽,阴森森地道。
莫官扶站了起来,沉声作答道:“半年前至今,南洋的华人建立的那些小国,还有那些土著王国,附我主公者无数,也有不少人另有心思,不过,都让我家主公给拾缀了,主公曾有言,南洋是他的后花园,他必须要打理干净才放心的做其他事情,里边的杂草还是害虫,都要锄掉。而大都督您是华人同胞,且又有大将之材,主公才决定,请您离开南洋,如果大都督不愿意,那,莫某二人也只能遗憾而归了。怕是你我来日,只能在战场之上相见了。”
郑连昌面色一寒,正欲开口,却听到了那大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起了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站在那大门外,望向这边,看到了那两双期盼的黑眸,郑连昌那原本冰硬的心不由得一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梁鹏飞他到底想做什么?”
“复我华夏之社稷。”莫官扶昂首答道,声音不大,却震得堂中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