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深宫官府之中,过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大多不具有担任军队统帅的素质,却硬被置于关系到战争胜败、国家安危的重要岗位上,由此往往埋下失败的种子。
清军在征讨噶尔丹、平定准噶尔等作战中屡次受挫,都是由于任用了昏庸无能的八旗贵族做主帅所致。比如清军对准噶尔用兵时,雍正皇帝先后派出怯懦无能、寡谋鲁莽的满族贵族傅尔丹、马尔赛为将。
结果损兵折将,一败涂地。而雍正皇帝不自省用人不当的教训,反而极力庇护败军之将,迁怒于汉人将领。赐给傅尔丹御带,却将汉人宁远大将军岳钟琪关进监狱,将汉人署宁远大将军纪成斌处死。
有的八旗将领不仅无能,而且怕死,在战场上闹出不少笑话来。康熙年间的乌兰布通之战,担任前敌将领的正白旗副都统色格,临阵怯战,推托中暑而下马。他的家人说:二品大员如此临阵退怯,将来回去有什么脸面见人呢?又把他扶上马。色格却再次从马鞍上滚下来,躲进草丛。等到打完仗回营时,还是浑身战栗不已,身穿甲胄、蒙着大被抖到天亮,一时传为军中笑谈。封闭的用人制度所带来种种不利影响,从上述例子中可见一斑。
早在平定三藩之乱时,八旗大军顿兵昆明坚城之下,不思进取。汉人将领赵良栋欲发动进攻,即遭到定远平寇大将军彰泰的反对,理由竟是“皇上豢养之满州,岂可轻进,委之于敌?”其实不仅彰泰,康熙、雍正、乾隆皇帝在历次南北战争中都有不愿多用八旗兵的想法。
如乾隆三十二年征缅甸之役,用兵两万五千。其中绿营兵两万名,八旗兵仅三千人,绿营兵数多于八旗八倍有余。乾隆五十二年镇压台湾林爽文起义,用绿营兵一万余众,八旗赴前敌者仅百人。绿营出兵人数较八旗多出10倍有余。即使如此,派八旗军上战场,打仗时也往往是由绿营兵甚至临时招募的勇营兵打头阵,八旗兵在后跟随,到时候,战功之重皆为八旗兵丁所获。
然而从清朝统治者到八旗官兵都千方百计逃避上战场,只满足于在平日的操演教阅中走过场、摆花架子,以领取粮饷度日。清后期,八旗官兵除了蒙古、吉林、黑龙江马队还稍能打仗以外,京营八旗和各驻防八旗大都是兵无缚鸡之能,将无才智之士。而那荆州旗营官兵甚至连自己军营中的财产都保护不了,还需要花一大笔钱雇人替他们站岗放哨,以防止小偷偷窃财物,由此不难看出其军事素质之低劣。
就这样的军队,出关满州,岂不是最大的笑话是什么?
而旁边的倪明笑了笑说道:“因为,那是满州。”
“没错,因为那是满州,满人龙兴之地,那里,如果出现了外族的军队,嘿嘿嘿……”梁鹏飞冷笑了数声不再多言。
“大人,如此一来,满州八旗,可就有大半全都塞在满州了。”孙世杰镇定下了心神之后,仔细一推敲,旋及笑道。
“如今的满州,九成以上,皆为满人,就算是有流民,怕也多不了,而且多被驱赶遣发。雍正十二年仅吉林将军辖区内,增加汉人二千三百八十七人;乾隆三十六年增至一万三千八百零二人;乾隆四十六年,汉人增二万七千四百零七人。因此,乾隆四十一年十二月传下谕旨,‘盛京、吉林为本朝龙兴之地,若听流民杂处,殊与满洲风俗攸关。今闻寓渐多,著传吉林将军富椿查明办理,并令永行禁止。’……”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梁鹏飞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拿手指狠狠一戳,将那烟圈戳成了散漫的烟气。听到了梁鹏飞这句杀意深浓的话,在场的一干人等不由得心头一跳。
“这个民族,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国家的一份子,那么,我又何必留下他们。”梁鹏飞看到了身边的谋士们的表情变化,不由得淡淡一笑道。
“大人,您莫非是想……”倪明的脸色有些发白,一想到梁鹏飞大手一挥,数十万人头落地,不知道怎么的,倪明觉得自己的心头发紧。
“谁说要全宰了?”梁鹏飞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只要不反抗,我还是会留给他们一条生路的。”不过,梁鹏飞那阴险的笑容,还有那眼中闪烁的歹毒寒芒,倪明等人觉得,怕是梁鹏飞留给满人的活路,跟宰了他们,怕是区别不会太大。
“老子其实很仁慈。”一肚子坏水的梁鹏飞鬼鬼崇崇地转着眼珠子,一面为自己的人品作出了声明,却只换来一票属下不屑而又隐蔽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