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虽然不知道郑墨辰买了啥东西,但看郑墨辰一下晌都苦皱着脸,眉毛都没松开过,就抿嘴笑。郑墨辰到银楼去绝对不会是买了面人。
楚熙也有意无意的撇郑墨辰。
一直到晚上吃饭,郑墨辰都没有找到机会把东西送了,时不时的伸手摸摸怀里揣着的东西,心里像油锅开了花儿一样。
晚上吃了饭,孙氏拾掇了过道旁边的一间屋子,本来那里是放粮食的,只是后来老院被重新盖了屋子,有了单独的粮仓,这些天蔡东林没事儿就在里面支了炕。蔡花说是能给以后的门房住。就让刘文暂时住在了那里。
因为白天用了眼,晚上雨又下大了,孙氏就催着蔡花早早的去睡了。
楚熙看着蔡结实几个练了会字,也都去歇着了。
郑墨辰就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里拿着还没有送出去的东西,一脸的苦大仇深。蔡花过个生辰,刘文来凑啥热闹!?还把他的话给堵了,弄得他礼物都没送出去。
听着外面下的哗哗的雨声,有些冷,郑墨辰伸手拉了被子盖在身上。不过才刚把被子盖上,就听到隔壁屋子里有动静,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仔细的去听。
原来是蔡花起来上茅房。
郑墨辰眼神一亮,拿着东西就悄悄的开一点门缝往外看。
蔡花没有打伞,从堂屋那边的屋檐下转过去的。住在过道另一边的芳红绿儿都起来要服侍蔡花,蔡花没让,自己方便了,就一路快步回了屋。
听着蔡花屋里的门关上,芳红和绿儿也管了门睡下。郑墨辰轻轻的打开门,又关上,从窗户开了跳出来,到蔡花窗户下面轻轻敲了两下。
蔡花想到郑墨辰纠结一下晌的脸,挑了下眉毛,披着厚褂子打开一点窗户,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被抓了过去,一个温热的东西塞进来,
“明年不能再忘了小爷的生儿!”
看着郑墨辰飞快的转身,从自己屋子窗户跳进去,蔡花愣了下,张张嘴没说话,关了窗户。又摸到火折子点了小油灯,去看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个五指高的白玉小人儿。仔细看了下才现那小人儿和自己很像,那头就是自己平常的样子,衣裳也是。
蔡花笑着摇摇头,总算没有白教这孩子,知道给她送礼了。
郑墨辰要是知道蔡花看郑墨辰那就是孩子,指定气的吐血。因为现代的时候蔡花已经二十六七了。和三十出头的孙氏两口子差不多的年纪。
不过蔡花却忽视了她现在身体的年纪,才十三岁!是个清秀标志的小姑娘。
蔡花这边吹了小油灯睡下,那边郑墨辰又打开窗户伸出头看了眼,松了口气。压在心里一下晌的大石头嘭的就被一脚踢走了一样,顿时轻快起来。
他心里是轻快了,睁着眼躺在炕上的楚熙心里不轻快了,抿着嘴翻了几回身才睡着。
一大早天气晴朗,凉风呼呼的吹着,天边一道彩虹挂在山上,蔡花早上出来看了下,深吸一口气,忙伸手让芳红回去拿她的画板来。现代空气污染严重,除了在偏僻的乡村,都已经见不到彩虹了。
郑墨辰起来的时候都美美的,咧着嘴笑着要帮孙氏干活。见蔡花坐在大门外面抱着个画板正在画画,皱了下眉毛,
“蔡花!小爷给你做个架子放你的画板,要咋感谢小爷!?”
“两耳巴子三坡鞋!”蔡花一边手下飞快的画着,沾了颜料上色,一边不客气的回着郑墨辰的话。
“这个楚公子早想到了,已经让人给小姐做了两副画架,不过都在县里没有拿回来!”芳红看着笑道。
郑墨辰脸色僵了下,切了一声到厨房去帮忙。
楚熙在后院教给蔡结实和王栓子练武,刘文看了下,就到外面来看蔡花画画。
纸上的画很是简洁,却给人很舒适的感觉,青黄的山峰,一道彩虹穿过,山下是星星点点的小房屋,一条河流环绕着小村庄,水里倒映着彩虹。
刘文现蔡花每次画画都是用硬纸,画法很是新颖,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出来,这个小村姑,根本一点也没个小村姑的样子呢!
蔡结实和王栓子练功回来,又洗漱了一番,出来叫蔡花吃饭。
吃了饭刘文没说要走,郑墨辰出去看了一圈,说是晌午路就能晾干,能上路了。刘文也不好再在蔡花家住,吃了晌午饭就告辞回县里了。王柱子也跟着刘文一块回的县里。
时间空下来,蔡花并没有清闲了,天天做绣活儿,想赶在过年前把绣品绣好。
一场雨过去,早上再起来就冷了起来,太阳没出来的时候都能看见路边下了不小的霜。
蔡东林就忙活着把红薯挖了出来,孙氏赶着摘了几筐的红薯叶晒干,冬天里能吃菜干。
今年冬天加上家里的十个长工都是要吃饭的,所以孙氏今年从入秋就开始存积各种菜干,虽然有冰窖,但能放到冬天那时候的也不多了。
又是一个大晴天,蔡花背上竹筐,叫上郑墨辰几个,拿着铲子小铁锹上山了。
山上的柿子已经被郑墨辰带着人摘了几回,不过还有枝头挂着零星的几个,红透透的,这个时候吃,是最甜的时候。
蔡花是上山来挖胡萝卜和山药的,虽然自己家里也种了,但晋帅要吃这个治病,自己家就不剩下多少了,还得再寻摸着挖了送去点晋帅家里。
蔡花背着的竹筐里只装山药灵子,郑墨辰和蔡结实几个挖下面的山药。
“呀!这棵山药没长大!蔡花姐,这么小的能要吗!?”王栓子掰断一节指头粗细山药喊着蔡花。
蔡花正打算说不要那样的,想到现代卖的那种细细的山药,那是铁棍山药,做出来吃了可比大山药还要好吃,忙放下手里的山药灵子过来看。
“这一片的几棵都是这样的,咱们换个地方吧!”郑墨辰看着自己挖的,拿了铲子就要换地方。
“等等!这个是铁棍山药,它长不大的!不过要比咱挖的那些山药好吃!赶紧的挖出来,这些山药灵子也别放一块了,明年分点滴出来种这个!回家给你们做蜜汁山药吃!”蔡花说着也拿了铲子开始挖。
正在摘山药灵子的楚熙看着皱了下眉毛,又把刚装进筐里的山药灵子拣出来,用个布袋装了。
蔡结实几个一听好吃的,立马嗷嗷欢快的叫着,开始小心的挖山药。
“应该叫俩长工一块来的!”回去的时候一人背一个竹筐,连楚熙都背了一个,里面装着山药灵子和山药,胡萝卜。
“多干点活,这叫接地气!”蔡花看着楚熙嫌弃的背着竹筐,撇他一眼。
不过等他们走下山的时候,蔡东林就带着俩长工过来接了。说是明儿个再去他也跟着一块。
拿了小竹筐,装上山药和胡萝卜,又用布袋装了山药灵子给蔡玉华家送去,剩下的都放进了地窖里。
蔡花洗手下厨做了蜜汁山药。
众人吃着好吃,第二天上山的人就多了起来,蔡花就背了个小竹筐,不再挖山药和胡萝卜,而是找最后一茬野菜。
不过野菜没有挖多少,因为和平常走的不是一路,倒是让蔡花看到一片荞麦。荞麦面吃了可以抑制高血压!蔡花脑中一闪,当即过去看了那些荞麦籽都熟了,应该是春上的时候长的,就让割回家。
再回家的时候,一人扛了一捆荞麦。
孙氏几个还都奇怪的不行,知道能给韩氏治病使,就忙开了。把荞麦叶都摘了,当晚就朝了一大盆。杆子也被放着晒干,给韩氏泡茶喝。荞麦籽被磨出来,晒干收了起来。蔡花说明年要种上一块地,自己家也能吃,而且吃这个对身子好。
韩氏听了心里热腾腾的,转身眼睛就有些红。
看着天气好,院子里放着一堆的山药和一堆胡萝卜,那是准备给晋帅送去的。
“明儿个再买点啥东西拿着,咱家腌的鹅蛋也捞上来点给你大姨拿去。”孙氏一边归置,一边说着。
只是还没等她们过去,晋伟和晋帅带着一个年轻小媳妇过来了。
进来先给韩氏几个请了安,又给孙氏和蔡东林见礼。这才转过身跟蔡花说话,
“这个就是蔡花表妹吧!怪不得娘和贝贝天天挂在嘴上,记在心上,长的可真齐整!”上来拉着蔡花的手。
晋伟媳妇叫连秀芹,长的又高挑又秀气的很,说话软软的,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是好看。
蔡花抿嘴微微笑,叫了人,
“大表嫂!”
连秀芹就从头上拔掉一根赤金菊花簪子下来,给蔡花戴上,
“这个簪子是新打的,我还说太花了,给蔡花表姐戴倒是正好看。”
蔡花就感到头上一沉,想客气也客气不了了。不过那菊花簪子她从连秀芹进门就看到了,婴儿拳头那大,每一根花瓣都伸展着,花心是用一颗红宝石镶的,很是华贵。
孙氏是已经给过见面礼的,不过见连秀芹给了蔡花那重的簪子,张张嘴想说啥,那边连秀芹已经拉着蔡花说起话。问蔡花平时都干啥,听蔡花说做绣活儿,就说吃了饭要过去看看。
晋伟和晋帅就让小厮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好些从江西带的东西,还有一筐蜜桔,一筐桂圆。
孙氏就把仨人责怪了一番,问孙念情况好点了没!?问晋帅是不是还感觉疼,有没有好吃饭。
一众人坐在一块说笑了一回,孙氏要下厨做饭,连秀芹也跟着过去要帮忙。
孙氏见她身上穿的翠绿色缠枝花的杭绸褙子,知道是堂屋里都是晋伟和郑墨辰一众人,就让她到蔡花屋里说话,
“快别下手了,你还怀着身子呢!跟丫丫到她屋里说话去,等会就能吃饭了!”幸好家里没有断过肉菜啥的,当下就和周婶子蔡大婶几个做起了饭。芳红和绿儿打下手。
蔡花就带着连秀芹到自己屋里,给她看做的绣活儿。
连秀芹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绣的可真好!”
蔡花刚想说连秀芹喜欢就等些日子送她一幅,就想到她还欠着楚熙的绣品,手里的还没有绣完,嘴角抽动了下,抿嘴陪着笑。
等吃饭的时候,堂屋里摆了一桌,东屋里摆了一桌。长工的饭是拿到东院去吃的。热热闹闹的吃了饭。
不过这边刚吃完饭,那边就见晋帅喝完碗里的汤,把他用过的碗和筷子都拿着往厨房里的垃圾桶里扔。
“这是干啥!?”孙氏忙拦住他。
“三姨!这个筷子碗我使过的你们都不能使了,还是扔了好!别让谁传染了!”晋帅说着眼神黯然,虽然他一直在吃着药,只是这个病常大夫说得两三年才能治好,有可能两三年都治不好。
“傻孩子!被瞎想!咱好好吃药,好好治病,指定能治好的!前两天你三姨夫他们还到山上挖了胡萝卜和山药回来,正打算明儿个给你们送去呐!啥事儿别搁心里,让你娘也跟着担心就不好了!放开了啥都不怕!”孙氏摸摸他的头,把筷子碗又收了回去。
“嗯!三姨,我知道了!”晋帅眼眶泛红,用力的点点头。
从厨房出来,就看蔡花站在外面微微笑着,
“锅里还煮了铁棍山药,表哥等下再吃点!”蔡花点点头,到厨房锅里捞了山药出来。孙氏端了一盆清水,把山药放进去过一下,又捞出来晾干。
晋帅看着抿嘴笑,转身到堂屋里说话。
送几个人走的时候,装了一麻袋的胡萝卜一麻袋的山药,加上一捆铁棍山药。一百个变蛋,又搬了两坛子罐头,嘱咐不让晋帅和孙念多吃。加上一些零碎的东西,装了半马车。
蔡花回去让孙氏把收回去的筷子碗另外放一边,别让谁使了。虽然传染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不能让家里的人谁染上,一个晋帅已经够了!
不用再去孙念家,蔡花次一天就和楚熙到县里工地上来。最后的收尾工程做的很快,都是些细碎的,要精心侍弄的,不过再多活计都顶不过人手多。就是家具还没打好。
“…年底是指定能打好的。”秦伯见楚熙看着那些家具,恭敬的上前解释。
“不用慌,年前打不好也没事儿。要做精细了!”楚熙抿嘴撇了眼秦伯。
“…是!”秦伯应着,扫了眼在一旁检查家具的蔡花,又看看楚熙,低下头站在一旁。
蔡花看着还有打铁的,要了一堆的小拇指长短的小铁棍,让两头打磨尖了,回家的时候带着。
郑墨辰看着就觉得脊梁骨刮过一阵冷风,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蔡花太变态了!磨了那些个大针指定又要收拾谁了!
工地上的事儿没有啥大问题了,蔡花就闲下来,不过在县里住了三天就觉得没意思,到面馆里看了下,让拾掇了东西又回了蔡家庄。该给葚子酒倒换坛子了。
这回没让楚熙跟着过来,她要抓那个偷葚子酒的,有楚熙在,他们自然不敢露面了。
一早起来忙活了一天才把葚子酒全部蒸馏过滤出来,倒换了坛子,密封好,蔡花让都搬到后院的墙底下说是要晒晒。
其实是不能晒的,不过蔡花既然说了,众人也就听了,趁着天黑前把五十坛子葚子酒都搬到后院墙底下,摆成了三排,稀稀拉拉的放着。却把十斤的坛子都放在了前院的杂物房里。因为蔡花前两回被偷的葚子酒都是小坛子的。
蔡花估摸着是用钩子绑了绳子勾上去的,二十斤的勾子撑不住,才只能拿十斤的。现只有二十斤的坛子,只怕要下来搬了。
等吃了晚饭,蔡花让郑墨辰和蔡东林帮忙,把那些磨的两头尖的铁棍都插在地上,露着头二指高的尖头。
“丫丫!这个要是谁撞上了……”蔡东林有些犹豫,虽然他也恨那偷东西的贼,但看着地上插的铁棍,想着谁要是倒了,就能扎一身的窟窿,心里就有点迟疑了。要是死人了咋办!?
“放心吧爹!这个不会死人,二指扎进去也只是受点罪!他们敢过来偷东西,就得想着会受罪这茬儿!”蔡花说着眼神闪过冷光。
“可人家要是没踩中,也没摔倒呢!?”郑墨辰忍不住就泼蔡花凉水。
“谁说不会摔倒,把一筐豆子倒上,就是他们会飞,落了地也要倒!等明儿个再把豆子拾起来,正好拿着换豆腐吃!”蔡花说着勾起嘴角,幸好那一块地早上让俩长工碾平整了,现在倒豆子,谁一脚踩上去,踩着就能倒。
郑墨辰觉得以后不能得罪蔡花,这要是被蔡花这么一整,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踢了踢沉沉的坛子,郑墨辰嘴角又是一抽。那些坛子里面装的都是水。装了葚子酒的早被蔡花放起来了。
这边布置好,几个人都就回了前院。不过这边刚回去,转身就换了衣裳,到放酒坛子旁边不远的一间屋里等着。
郑墨辰本来是说的他出去遛遛,看人来了没。被蔡花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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