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松起身向那几个车夫走去。
见他和翠梧走近,车夫们以为他们是要坐车,几个争先恐后的凑到前头去。
“先生小姐,坐我的车吧!”
“我不坐车,找你们打听个事儿——”
几个车夫立时显得不如一开始那么热情了,不过见燕松掏出一盒烟来,都没有离去,态度十分配合。
燕松一一给他们递上烟,又给他们点了火,与他们寒暄了一阵后,扭身指着不远处的水坑方向,问:
“几位大哥,你们谁在这儿待的久,帮我想想今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打这儿经过,可能还在那儿摔了一跤……”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有一个人的反应特别激烈。
这人嘬着烟,猛点头。
燕松看着他,也不着急。
这人狠过了几口烟瘾,才说:“是有这么回事儿,上午下大雨那会儿,有个女人一脚踩空了,就在那儿摔了一跤。打她后头来的一辆车,把她给接走了。”
燕松和翠梧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问那人,“是一辆什么样的车?”
“一辆黑色的汽车,看上去满名贵的。”
“看到那辆车往哪儿去了吗?”
那人指着前头,“往那儿去了,就往前头走了一点,然后拐进那条巷子里去了。”
“谢谢啊。”燕松向那人道了谢,然后将剩下的半包烟和火柴一并给了他。
那人感激连连,又说:“对了,那女人的伞被我拾回来了,在这儿呢——”
他将剩下的半支烟快速抽完,然后将烟头随手扔到地上,转身去自己黄包车边,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把伞来。
这人似乎爱贪便宜,要不是燕松将那半包烟作为奖赏给他,只怕他还舍不得将这把伞拿出来。这是把女人用的伞,他自己用不上,拿回去也是送人了。
燕松接了伞后,和翠梧往那人指的巷子里去了。
好在是下过雨,地上泥泞,车轮印比较明显。
他们循着车轮印,一路七拐八拐,终是在天黑前找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至于这辆车是不是之前车夫描述的那辆汽车,燕松还需要上前去仔细辨认。
车子停在一个大杂院门口,那大杂院的门是开着的,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影在那里晃动。
燕松观望了一阵,见天色渐渐暗下来,心想怎么着也得在天黑之前给香菜他们带消息回去。他自然是不想带坏消息回去的。
燕松回头对身后的翠梧说:“翠桐跟着我们那么久,我都没发现她,想必她的身手一定比你我好。你联系她,让她想办法混进那个大杂院里去,看看江映雪在不在。如果发现了江映雪,方便把她带出来就带,不然就不要轻举妄动了。方便的话,让她给我发个信号——
我去前头看看,如果发现线索,看情况我会去接应她。”
翠梧眸色淡淡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燕松也不知道她是几个意思,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翠梧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鄙夷。
嗯……他不想探究这个。
燕松撑开伞,往大杂院方向去。
走近后他发现,大杂院门口果然有人站岗。
到了车边他故意大声抱怨:“这谁家的车啊,挡在路中间,会不会停车啊!”
大杂院门口的男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燕松故作害怕的模样,本想从车子与门口中间的地方路过的他,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侧着身面朝车子背擦着围墙挪了过去。
他面朝车窗的时候,定睛仔细看了车里面,发现车后座上有被水打湿的痕迹。
他想,可能是江映雪在水坑那边摔跤后,身上被打湿了,后来被移到车后座上,她身上的湿衣服又将车子的座椅给打湿了。
燕松不动声色的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翠梧。
也不知这会儿翠梧有没有将他的意思传达给翠桐。
话说,翠桐,他好像还没有在藤家见过翠桐。
这大杂院像是个小基地,平时住了一些跑腿的人。
估计是下雨的关系,大杂院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出门,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翠梧进来后,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她以为是这样——
当她往侧院的柴房方向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单看对方的面孔,翠梧根本不认得,但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对方却是认出了翠梧:“是你!”
翠梧快速审视了他一眼,始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对方自顾自的说:“上回我们没有分出胜负,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闻言,翠梧立时恍然,记忆回到几年前——
有一次,藤家的后院遭贼,翠梧在那里碰到一个日本忍者,甚至还跟对方交了手。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几年前的那个忍者。
“原来是你。”
贼就是贼,偷偷摸摸的住在这种地方,真是不愧为他贼的身份。
“没想到我还能再遇见你!”对方似乎是怀念起了当时与翠梧交手的情形,他神色倏然一变,“你准备好了吗?”
翠梧面不改色,“不好意思,我改时间。”
对方略微向身后看了一眼,“你不就是为了柴房里的那个女人来的吗,只要你打赢了我,我会让你带她离开。”
翠梧问:“你说了能算吗?”
“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对方神情倨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翠梧略微沉吟。
对方以为她是不敢应战,故意出言相激,“怎么,不敢?”
翠梧看向他身后,“我需要确认一下她到底在不在。”
对方大方的让出路来。
翠梧也不畏缩,径直从他身边过去,从柴房的门缝里看到,江映雪确实躺在里面的麦秸垛旁边。不过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很苍白,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