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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心还梦到了父亲。他站在一座大厦的楼顶,半个身体悬在空中,陆半心害怕极了,拼命朝他喊“爸爸,爸爸……”
但陆大海并没有听见女儿的呼喊,他纵身一跃,从楼顶跳下,背后碧蓝色的天空瞬间就被血色淹没。
爷爷和父亲血淋淋的身躯在陆半心脑中不停交替变幻,她闭着眼睛拼命挣扎,可就是醒不过来,直到眉心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白光,陆半心微微撇过头,半眯起双眼往光源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左手捻着根银针,右手握着一支针筒。
陆半心顿时睡意全无,一把推开白大褂,瑟缩着问道:“你……你想干嘛?”
“这就醒了?还准备给你来上一针呢。”白大褂温和说道。
“我又没病,打什么针,再说我可没钱付医药费。”
陆半心翻身下床,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装修十分考究的病房,一个大液晶电视,两张美式单人沙发,左边的窗台上摆了些盆栽,右边墙壁还挂了幅西洋画,地上铺的是红木地板,头顶的水晶灯看起来极其奢华。
就这么扫了一眼,陆半心想死的心都有了,谁没事儿学人做好事把自己抬医院来了?不知道我很穷么?这么高档的病房谁住的起?
不行,得赶紧溜,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带,又不能联系父亲……
想到父亲,在地下室遭遇的一幕又重新浮上心头,陆半心瞬间就变了脸色,焦虑与紧张顷刻间就将她完全吞没。
白大褂看出陆半心情绪不对,笑着说道:“放心吧,不用你付钱。”
陆半心一愣,说了句谢谢,又重新坐回了床上,小声问道:“医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白大褂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不答反问:“你……不认识我了?”
陆半心狐疑道:“我应该认识你么?”
“也对,那时候你年纪太小,现在认不出我也正常。”白大褂收起针筒和银针,指了指胸口的姓名牌,笑着说道:“我是祝恒,庆祝的祝,永恒的恒。”
“庆祝的祝,永恒的恒……”
久远又熟悉的介绍,把陆半心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多年以前。
那一年陆半心刚过完十岁生日没多久,有一天,爷爷突然从外面领回来一个男孩,他就是祝恒,当时他就像现在这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听爷爷说,祝家原本也住在四方街,两家人关系很好,后来祝恒出生后,家里人为了方便他上学,就从四方街搬了出去,两家人的联系渐渐也就少了。
直到那年祝恒父母出了车祸,两个人相继进了重症监护室,爷爷得知消息后,就把祝恒接回四方街照顾。
祝恒在陆家生活了大半年,期间经历了母亲的去世,父亲也因为伤重被迫截了肢,再后来听说父子俩去了国外,两家人也因此断了联系。
祝恒的再次出现,让陆半心觉得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把抱住祝恒,再也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