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同意此事,我们和他们的分歧难以化解。而且两个世界相隔千万重,我又如何把同胞传送过去?”
“奥伯伦、狂猎之中的顽固分子、以及传送的问题。”罗伊平静地说,话语却异常地有力,“我来解决!如果你同意,等到今晚的动荡落幕,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你拿什么来处理?”
“上古之血!你以为我从什么地方知道两个种族的隐秘?”
法兰茜丝卡突然好像被针刺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盯着猎魔人,脸色变幻不定。
上古之血、时空之血,也是预言之血!可如此尊贵的血脉怎么会跟一个猎魔人扯上关系?!
她压下心头疑问,固执地摇头,
“不,犯不着,我为什么要费尽千辛万苦跨越一个世界?”
“眼下我有更好的选择。等到第二次北境战争爆发,恩希尔·恩瑞斯将兑现诺言,割让百花谷,到时候艾恩·希迪自然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我赞同你的说法…”罗伊顺着她的话说道,“恩希尔大帝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理应得到报酬。”
“但你有没有想过,在此之前呢?在你们夺回百花谷之前,还有多少艾恩·希迪会死在战斗中?”
“这一次,尼弗迦德没有掌握先机,你们刺杀北方君王的行动又先后宣告失败了,黑甲军注定将遭遇前所未有强烈的抵抗,这意味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松鼠党是什么性质的军队?”
罗伊问法兰茜丝卡。
女人的肩膀颤动了一下,
“体面点说,是先锋军、先头部队,但事实上,是炮灰。”
“毋庸置疑,恩希尔会要求松鼠党前往战斗最激烈,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浴血奋战。”
“那种地方就像绞肉场,松鼠党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传统,在死前享受一番欢愉。”
“等到战争告一段落,他们还剩下多少呢?”
“一半?十分之三,还是十分之一?”
猎魔人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子,一字一句扎在法兰茜丝卡的心坎儿上,让她心头滴血。
“但还没有结束。最后剩下的十分之一也将迎来厄运。恩希尔,必定让他们继续坚持骚扰北方,直到把他们耗尽,就像彻底燃烧掉一根根蜡烛,蜡炬成灰,被风一吹,什么都剩不下。”
“当恩希尔收复北方以后,为了名声,必定会要求你这位他御封的精灵女王与松鼠党彻底断开联系;为了拉拢人心,他还会命令你把最后一批滥杀老弱妇孺、比黑甲军更遭北方人民痛苦的同胞交出去鞭尸…让他们成为替罪羊,成为平息民愤的,王权之下最后的祭品。”
罗伊的每一个字都源于未来的记忆。
精灵女士越是思忖,越觉得无从反驳,脸色苍白如纸。
“艾妮德·安·葛里娜,艾恩·希迪的女王…”罗伊平静地看向精灵女士,眼神中甚至带了一丝怜悯,“当你和恩希尔达成交易,从他手中接过百花谷,当那些幸运的精灵孩童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享受肥沃土地和森林,繁衍生息的时候,可有人替战死的松鼠党收敛残缺不全的尸骨、洗刷他们所承受的屈辱和骂名。”
法兰茜起卡无法回答。
“他们的灵魂,又会飘在哪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戳心的质问在走廊中回荡。
法兰茜丝卡抬起头凝视窗外深沉的夜色,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抱歉…
她心头说。
但那群死去的孩子听不到。
“选择恩希尔,现在还活着的松鼠党迟早被挫骨扬灰。”
罗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选择相信我…未来乃至于今天的牺牲都可以避免。”
“今天?”女人清脆的的声音多了一丝无法遏制的颤抖,
“你以为今晚的行动很隐秘!?”罗伊跺了跺脚下的地板,“北方国王的顾问们已经拉开了天罗地网,你和躲在地窖里的松鼠党,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
“猎魔人罗伊,你究竟是站在北方,还是南方?”
良久以后,法兰茜丝卡幽幽一叹,双眸带着深深地忧虑和纠结。
“偏向北方,但没兴趣过度干涉。现在,我只想和你和平友好地做一个交易,如果你愿意,再过五分钟,和我一起进入大厅,你当众承认自己尼弗迦德间谍的身份,并宣布与恩希尔彻底决裂。”
“艾恩·希迪自此以后,将从政治的漩涡中解脱。”
这是特莉丝和柯恩的要求把松鼠党从南方的势力中彻底剥离。
同时,把艾恩·希迪彻底绑上反狂猎的大船。
女人听完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一个极端荒谬的神情。
“刚才阁下关于未来战争的看法,让人叹服。但现在你的表现却像一个狂妄自大的疯子。你凭什么让我放弃过去数年的心血和布置,终止行动,甚至出卖恩希尔,断掉唯一的退路?”
“就凭一句上古之血,和一个还没开头的计划。”
“你的底气来自何方?”
“Enid,我向来喜欢用实力说话。等等看吧,你会明白的。”
猎魔人眼中闪过一道亮如白昼的光。
照亮走廊花窗外的夜空。
很远的地方,一群漆黑的蝙蝠扇动翅膀,悄然飞过跨海大桥,飞向法阵防卫之中的艾瑞图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