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孙承宗又成了改革派,韩爌站在钱龙锡这边,属于保守派。
当然就慢慢成了政敌。
所以啊,韩爌这话,表面听起来很光正伟,其实就是在含蓄地指责新政派有奸臣。
至于谁是奸臣,大家心里都清楚。
崇祯看着韩爌,笑道:“韩大人果然是清流。”
“臣读圣贤之书,谨遵圣贤教诲。”
“凌义渠,你是大理寺卿,你来说说,刘宏的行为到底如何?”
凌义渠出列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刘宏是小过,并非大错,断不至于当朝礼部尚书和锦衣卫亲自去捉拿,此事应天府衙门做一下管控和问话即可。”
崇祯又道:“看来不少人都认为这个刘宏无罪,都认为温体仁小题大做了。”
“顾炎武,你来说说。”崇祯看着后面站着的顾炎武和黄宗羲,点了顾炎武的名。
顾炎武可是东南一带的天才少年,文坛新星。
不过呢,崇祯二年,他和黄宗羲被张凡召入北京的北京大学。
读了张凡的《国富论》、《矛盾说》、《阶级论》之后,已经是皇帝的小迷弟了。
顾炎武出列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当严办。”
“哦?”崇祯不动声色问道,“你且细细说来。”
“陛下在《阶级论》中说过,老百姓有自由说话的权力,但是自由并非随心所欲,而是可据可循的自由。”
“自由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自由的说话,有据可循,有理可依,而不是胡编乱造。”
“陛下的《国富论》中也阐述了一点:信息失真。”
“世界上***的问题,来源于信息失真,即刘宏根本不知道他口中所言的奸臣到底做了什么。”
“北京大学的校训:实事求是,实践出真理。”
“臣以为,刘宏案最大的问题便在于此,刘宏之言论,乃毫无根据的妄言,并非韩大人所说的威武不能屈。”
“威武不能屈固然值得尊重,可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说得好!”崇祯差点就忍不住鼓掌了,他很高兴,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顾炎武是读自己写的那些书读的最认真的人之一。
一个古代读圣贤书的人,现在能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话来,说明顾炎武是真的在仔仔细细研究自己的书。
这就是一种实事求是的精神,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像某些满脑子鸡血的儒生,一言不合就用道德开始指责别人,沉迷在自我的感动中不可自拔。
崇祯扫视了一转所有人,目光落在何如宠和韩爌身上,道:“韩爌,朕这里有一封检举信,说你韩爌贪污军饷,勾结建奴。”
韩爌微微一怔,连忙跪在地上,把头埋下来:“陛下,臣冤枉,臣万万不敢!”
其他人都交头接耳起来,觉得这事绝不可能发生,韩爌怎么会勾结建奴呢。
崇祯笑道:“可是有人已经把状告过来。”
“陛下明察!”
崇祯不肯罢休,道:“还有何如宠,有人告发你私通亲王,意图谋反!”
何如宠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陛下,臣冤枉,臣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崇祯又道:“你们现在还认为举报你们的人威武不能屈么?”
韩爌与何如宠闭口不言了,冷汗直冒。
“朕来告诉你们,没有人举报你们,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
“那刘宏如果认为朝中有奸臣,大可以向廉政督察府检举!”崇祯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变锋利了,有一种威压在里面,“当街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意图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