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百姓就浩浩荡荡的围了大理寺。
这让携亲眷在归云山上香祈福的大理寺卿严浩,立即扔了妻儿老小,卸下马车,翻身上了马。
颠着那把常年不怎么活动的骨头,随侍从与报信的人马不停蹄的往城里赶。
“你可给本官说清楚,百姓为何要围我大理寺?”
大理寺专管刑狱案件审理,又不负责京城治安,大过年的,根本没什么案子需要处理。
报信的人是寺正,从五品下,是大理寺下直接审理案件的官员,掌审理具体案件或出使到地方复审案件。
少卿派他而不是派个普通衙役,就是担心缺乏信服力,请不动严浩。
他将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严浩了解情况后,既气愤又有些无奈。
大理寺是不负责维持治安,但负责案件审理,在百姓眼中,他们就是主持正义的存在。
百姓围堵大理寺,就是希望他们能出面主持公道。
“不过大人,这件事有些不好办,围观百姓要求将罪魁祸首当场惩办,以慰死去灾民的在天之灵。
“这屠戮一事少卿已经派人核实清楚,实乃谣言。
“是那灾民拼了命的往士兵的刀上扑去,那士兵已经在努力避让了,谁知后面忽然窜出个人推了他一把,才酿成了此次惨祸。”
寒风从脸庞呼啸而过,寺正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严浩还是从断断续续的语言中窥出了阴谋的影子。
他一抖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儿仰天嘶鸣,后踢击飞阵阵落雪,迅速消失在了山路上。
大理寺府衙大院,寺内一众官员焦急的在廊下踱来踱去。
院子里,跪着一位面容慌张,一身甲胄的士兵。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面色黑沉,眉如虬须的大汉。
顺着被强行打开的府衙大门往外看去,外边站了黑压压的人群,正在义愤填膺的为灾民鸣不平。
“杀了他,杀了他,如此暴徒,留下只能为祸百姓!”
“杀了他,杀了那个暴徒!”
“杀了那个屠戮灾民的刽子手!”
声浪一声比一声高,几乎盖过了周围环境里所有的声音。
那名士兵周身颤抖,跪着往大汉行去,声嘶力竭的求道:
“将军,你一定要救我!
“兄弟们都看见了的,根本不是卑职动的手!”
大汉闭上双眼,厉声呵斥着他:
“闭嘴!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将军——”
见大汉不为所动,士兵跪行到他的身前,拉住了他的裤腿,哀声控诉:
“大伯,你之前答应了祖父,会完完整整的将我带回去。
“你不救我,今年元宵,你是想把我的头当做新年礼送给祖父吗?”
大汉死死攥起了拳头,将带着颤抖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厚唇间逼出。
“住口,军营里没有亲属,只有上级和下级。”
片刻后,他悲痛的低语:
“涵儿,是大伯对不起你。”
大汉用了极大的勇气才将这话说出口。
他这侄儿,虽是生于繁华之家,却一点儿纨绔的影子都没有,踏实、好学、能吃苦,在营中无人不对他表露喜爱。
可如今,他却护不了他。
他要顺应民意,不然引起众怒,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他颤巍巍的举起了刀,偏过脸扬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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