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已经砸上了,还把杜家值钱的东西往外搬,看样子是要抄家啊!
那人哧溜一下从树上滑下来,撒丫子就往里正家跑,这可是大事,再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理,都是乡里乡亲了,咋地也不能看着外人欺负他们村里人不是!
没过多久,里正果然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二三十号村里的壮丁,看样子是给杜家壮声势来了。
乡下人就是这样,平时你看我不顺眼,我瞧你不舒服,但是一旦同村人受到了外人的欺凌,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拉成一个统一战线,一起对抗外敌。
里正来得这么快,那个报信的人当属首功。
本来他们都是好心。
报信的人是想不能让外人欺负同时的乡亲;里正是想他得出来主持公道,又怕对方人多势众,所以就喊上同村的壮劳力,想把人给赶走。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杜家会是这么个情况。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彪形大汉瞧着不好惹,没想到还挺讲道理的,知道里正的来意以后,居然没发火,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跟他讲了讲杜安兴做的那些事。
“他欠我们百花阁五百两银子,说好三天为期,如今期限已到,我们来摧账,有什么不对?”
“这……”里正哑口无言,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么个情况,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丢人现眼了。
“你们商量商量,要吗还钱,要嘛,就准备给姓杜的收尸吧!”
杜河浦一天这话,当时就坐上了。张氏更不中用,除了嚎就是嚎。
里正石三锁想了想,就跟那壮汉商量起来:“他们手里没钱,你们就是把人打死了,也得不着钱。家里已经在张罗卖地了,不如您几位回去跟老板说一说,宽限几天,等凑够了钱,他们一准儿去接人,您看怎么样?”
大汉想了想,觉得这话似乎也有道理,当下冲石三锁抱了抱拳,“行,看在里正的面子上,我们哥儿几个就再跑一趟,三天后,我们再来,若是下次还凑不到钱,可别怪我们哥几个不讲情面了。”
石三锁连连应了下来,“一定一定。”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胆子大了起来,都围在杜家门口,议论着刚听来的这些事。
“听说了没有,杜家大小子在外头惹祸了,下了一屁股债啊,五百两啊!”
“啧啧!这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啊!”
“你没听说吗,说是把镇上花楼里的花魁给睡了!”
人群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看不出来啊,这杜家大小子还挺有本事啊,睡了人家花魁!”
“你知道个屁啊!真有本事,人家能追上门来要账?”
“哎,可不是大小子啊,是老二家的大小子,论起排行,也是第二。”
“不都分家了吗?各算各的。”
有人看不过去了,呸了一口才道:“什么事道啊!杜老爷子多好的人啊,怎么二房竟出下三滥啊!”
人们这才想起来,之前杜小叶做下了丑事,成亲之前跟池秀才有了首尾,有不少人都亲眼撞见了。虽说后来她嫁给了池秀才,可是这毕竟是一件失德之事,再一想想杜安兴居然逛青楼,还白白睡了人家的花魁,大伙的眼神可就都不太友善了。
“这一家子……”有人就想起了当初杜河浦和张氏的事,不免又说了两句。
说到最后,杜家二房俨然已经成了村里的臭虫,人们恨不得把这一家子扔出杏花沟,省得带坏了村里的风气。
石三锁也没说别的,走的时候,只对杜河浦说了一句好自为知。
杜河浦一肚子苦水,可是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他有脾气,还敢朝着里正发不成?
到最后,看热闹的都走了,只剩下杜家人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长吁短叹。
因为杜安兴做的不光彩的事情被揭露了出来,以至于杜家的地就没无人问津了。
杜河浦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拿家里的地契上门救子。
翠妈妈看了看杜河浦拿来的百十两银子,还有地契,当下冷笑出声:“就这几十亩地,就想把你儿子赎回去?”
杜河浦有点蒙,连忙道:“那啥,这……这地都是良田,换成钱,再加上这些银子,够,够五百两了。”
“你蒙谁啊?这地要是值钱,你们自己卖了拿过来,我要银子,不要地。”
杜河浦愣了愣神,心里想,庄稼人拿地当宝,可是这些人做得都是捞偏门的生意,怕是没有心思料理庄稼!
“这个,时间太紧了,要是再宽限几天,没准我们这地就卖出去了。”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儿,杜河浦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就带上了几分的怨气。
翠妈妈是什么人啊,像杜河浦这样的人,连到她面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还敢在翠妈妈面前发脾气,翠妈妈可会惯着他?
“哟,这话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还钱,还有礼了?”
杜河浦不安地道:“这不,这不都把地契带给你带来了吗?”
“不够!”翠妈妈一拍桌子,道:“欠了这么久的钱,难道不用付利息吗?你,要么现在还钱,要么再拿其他的添上,晚了,就给你给子收尸吧!”
张氏一听急坏了,当下道:“别,别动我儿子。当家的,你,你快想想办法啊?”
杜河浦也急了,“我,我实在没钱了。家底全在这儿了,都在这儿了。”
翠妈妈笑了笑,问张氏:“想救你儿子?”
张氏忙不迭的点头。
“有闺女吗?”
张氏又点头。
翠妈妈就道:“把你女儿送过来,我就放了你儿子,怎么样?”
张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翠妈妈可是个老鸨子,她让自己把闺女送过来,是要干什么?
“不送,行,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