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宋诗带了一身的疲惫回到了科室。
用清水冲洗过被烫伤的皮肤,再用碘酒擦了擦,贴上了一个绷带,也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她抬头看向门外。
此时马主任站在门外,斯文儒雅地推了推眼镜,目光锁定在她手上。
马主任啧啧两声:“受伤了?”
宋诗将手缩了回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于今天的救援,有什么想法吗?”马主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情绪不明。
宋诗顿住,长睫垂下,“就还好啊,能救人,也挺有意义的。”
“但你也看到了,挺危险的不是吗?今天有好几个战士被送进了手术室,我想你也是知道的。”马主任看她,神情认真。
宋诗沉默了。
见她不说话,马主任继续说道,“听说你向冯科长申请了无国界医生的名额?”
宋诗轻轻“嗯”了一声。
“我是你爷爷的老朋友,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这次让你去A工厂救援就是想让你看看在国内救援都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是在非洲那种贫瘠的地区……”
“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当然我也知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做一个正确的选择。”
“一个月后名单就确定下来了,这一个月内我希望你想清楚,而不是因为一时意气,年少轻狂,知道了吗?”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她比谁都清楚,她已经不是一个童言无忌的小孩了。
宋诗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马主任拍了怕她的肩膀,也算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堆,希望她能听进一点吧,见她点头,这才放心的踱着步子离开。
宋诗微微窝在了椅子里,蜷缩着,大脑是混沌的。
静了几分钟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一份《无国界医生申请书》。
上面申请人还是空落落的,她还没有签字。
她比谁都清楚,这路有多么难走。
但没有人知道,她比谁都渴望自由。
没人能救赎她。
只有她自己。
她拿起了笔,利索的在申请人上面签下了“宋诗”的大名。
她知道马主任是为了她好,但她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为自己而活的人,不应该因为别人的言语而束缚自己。
她现在需要一个脱离掌控的机会。
自由呼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