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风凛冽，她弯身捡起了地上的篮球，捧在手心上，旋转发力，篮球在她指尖飞速转动，又酷又飒。

    昏黄的灯光包裹着女人的身躯，她眼里藏着极其浅淡地笑意，“你先还是我先？”

    声音清晰入耳，他还没来急回答，她却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了，宋诗道：“还是我先开球吧，毕竟我是女孩。”

    不知怎么了，那一丝笑意融进了眉眼，他唇角都止不住上扬。

    他说，“你先。”

    宋诗好听地嗯声，轻拍篮球，瘦长的手心富有节奏律动，一上一下，陆骁就这样盯着她的手心。

    嗯，还是很熟练，平时应该没少打篮球。

    宋诗假意投球，飒地一阵风，陆骁高大的身躯拦截在她跟前，距离很近，他身上味道很清冽，甚至没有气味。

    以前的陆骁总是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烟草味，反倒现在年纪大了，倒是嗜甜了？

    “你以前不是不吃的甜吗？”宋诗快速运球，一个侧翻身绕至陆骁背后。

    “为了戒烟。”话一落，他从她手底里夺过了篮球的主动权。

    宋诗心为惊，很快调整状态，追向陆骁的步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对甜味感知度很低，天生的？”

    “嗯…”

    说完，他一个高脚跳跃直接一个半空跨栏，双臂有力的抓住篮球框，臂膀结实有力，悬挂几秒，轻巧落地。

    宋诗走了几个缓步，微微吐了几口气，全身已经开始有些发热的状态了，这些天，天天待在医院里，根本没时间出来运动，这才开始没几分钟就喘上了。

    陆骁轻松运球，随之一抛，“球给你。”

    宋诗稳稳当当地接住，运球拍打，“听说你去了当过兵？”

    陆骁的眉心蹙紧，“你听谁说的。”

    “别人。”

    宋诗一个箭步冲上去，半空一跃，三分之一篮球场的距离直接投进了一个球，然后拍打着球又绕会陆骁身旁。

    “我的确当过兵。”

    “四年前，是吗？”宋诗的语气很平淡，甚至不是问，而是直接等他肯定的答案。

    那一瞬间，陆骁全身震麻，眉眼浮现几分戾气，喉骨发干，紧缩着下颔，“谁和你说的？”

    “陆成铭？”

    从他的眼神与言语宋诗已经得到了答案，她眼里微微降温，“你四年前去当兵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步伐停住，篮球从手里滚落，明黄的光线拉得很长，照亮了她眉眼里的冷艳与漠然。

    “老子他妈问你是不是陆成铭？”

    那一瞬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直直拔到顶点，温度骤然变冷，篮球缓缓的滚动着，四野阒然。

    静——

    她唇半响未动，过了一会，“我自己猜的。”

    “猜…”陆骁唇角轻抵，冷笑的弯了一个弧，“宋诗，你他妈骗谁呢？”

    “闻想告诉我，你去当了四年的兵，至于四年前的事我猜的。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你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查了你所有的档案，以及身份证信息都是查无此人，我查了整整两年，陆骁，我以为你他妈死了。”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忽然嘶了。

    陆骁一怔。

    “说好的一起考大学，你去当了兵。你当了兵也就算了，你他妈也告诉我一声啊。”

    十二月的风太冷。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与眼泪冻结。

    陆骁那一双冷戾的眸子，一点一点的划开了那一层冰，唇紧闭，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把一切告诉她的冲动，但，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打开，垂眼看去。

    [karry]我在看着你哦。

    那一瞬间，呼吸都像是被人遏制住了。他握紧了手机，喉结滚动，唇缓缓张合，看她，说：

    “以后别联系了，以前的事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她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心里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忽然很想笑，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笑。

    半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行。”

    这轻松愉快的语气，甚至没有任何犹豫。

    宋诗从他身边走过，捡起了篮球，朝着在篮球场外等着的年轻男孩们招了招手，“走，姐姐请你们喝奶茶。”

    男孩们热烈的欢呼声将她一点一点拉走。

    她背影溺进了光影里，步步远去。

    陆骁忽然想点烟，但却在兜里摸出了几颗糖，他剥了一半的糖纸，忽然内心的焦躁，将糖摔在了地上，一脚踩碎，一声“操”都在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