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湘城是出了名的方言杂,但是梅城和莜县是同一批老祖宗,都是从鼠疫之后填充人口,从隔壁省份同一个地方迁移过来的,所以方言都是一样。
很快两人用方言交谈起来。
宋诗发现闻想这个人不仅能说会道,说话还贼有意思,逗得她笑的合不拢嘴。
陆骁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起来。
起初还好,两人还倒是用普通话交谈他还听得懂,现在两人一直用方言说话,叽叽喳喳个不停,他又听不懂,又气又酸。
无形之中感觉跟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墙,不,准确来说是和宋诗隔了一道墙,这让他非常不爽。
短暂的沉默中,他终于开口了,“你们能别说话了吗?”
两个人瞬间噤声。
宋诗笑了,但显然不是轻松愉快的笑,有点紧张,“怎么了?”声音温柔低沉的询问。
他蹙紧眉道:“我不喜欢你和他说话。”
好直接!闻想瑟瑟发抖。
宋诗笑了,笑得像个小狐狸,俏皮的眨眼,黑眸里充斥着狡黠:“为什么呀?”
他声音不冷不淡:“明知故问。”
“什么味道啊,好酸啊,”宋诗佯装的用手扇了几下,蓦地,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唇下之人,身躯轻微一震。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这就好多了,味道甜了。”笑容四溢。
陆骁由冷目转为柔和。原来只需要一个吻,足以平息他满腔的负面情绪。
他对她无可奈何。
他早就知道了。
但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清楚的体会到。因为这一刻,她终于属于自己了。
陆骁轻微滚动几下喉结,依旧是那张冷脸:“坐好,安全带系上,别乱动。”
“yes sir!”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像个小孩子笑靥如花。
他漆黑的眼睛里溢出一抹淡淡笑色。
一旁闻想缩成一团,好害怕,忽然特后悔,他为什么要上这一台装满狗粮的车?这不是自个儿找罪受吗?
闻想在心中默默流泪。
……
两日后,终于抵达南部地区。
相比于北部地区,南部地区显然疮痍败落了许多,破旧的建筑物上倒败着墙皮,大大小小的弹孔像是疤痕一样烙在墙上,抹不去,消不掉,看得人触目惊心。
路是黄泥,没有正儿八经的柏油路,路上行人很少,仅有的那么一些人,也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这台外来车辆。
这里的人,眼神都很锋利,但裹挟着一丝深层的绝望与悲凉。
宋诗心情有点复杂,她知道,这才是冰山一角。
“想什么呢?”闻想嬉皮笑脸地问道。
宋诗垂眸,重新归于淡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的眼神很令人心痛,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闻想道:“嗐,别瞎想了,没事的。”
宋诗笑而不语。
陆骁道:“土地不安,生活在这里的人水深火热,自然是这种眼神。”
宋诗微微怔:“还好我们生活在和平的国家,从小到大都是衣食无忧,估计小时候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作业太多了吧……”
陆骁笑了,道:“学霸还怕写作业?”
“怕,当然怕,”宋诗眼睛瞪得认真,“成绩好,又不代表我们喜欢做作业好吧?”
他轻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