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过去后,手术顺利完成。
宋诗已经严重的体力透支了,浑身发颤的走出手术室,眼睑下一层青灰色,唇色也很苍白,目光却坚毅冷然,朝着外面候着的人们道,“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一群人松了口气,十分感激的看了宋诗一眼,然后纷纷掏出枪,“这位医生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对你刚才的言行付出代价?”
宋诗脑袋涨的厉害,视线昏昏暗暗,世界天旋地转,早就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朝他们笑了笑,“啪嗒”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被吓晕了?不像啊,就冲她前面那个态度,怎么也看不出来是胆小的人啊。
Asa从手术室冲了,立马拍了拍宋诗的脸,“你怎么样了,宋医生?”
宋诗身子蜷曲着,脸上不停冒着冷汗。
Charle皱眉:“她怎么了?”
Asa不说话,将宋诗扶了起来,心里有气,但是又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能怎么样?为了救你们的伙伴,贫血晕倒了而已。”
Charle无声。
Asa让几个同事搀扶着宋诗将她扶进病房,将宋诗头部放低,解开她领口的束缚以便于血液的流畅,将头轻轻推向另一侧。
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宋诗才缓过神来,苍白如雪的脸,终于也慢慢有了颜色。
“醒了?”Asa又惊又喜。
宋诗轻微蠕动唇,嗯了一声,脑袋还是有点晕,但是好多了。
Asa:“喝点水。”
宋诗接过水杯,喝了几口,“那群人呢?”
提起那群人Asa全身抖了一下,“去看他们的同伴了。”
宋诗眯了会眼,手指敲打着玻璃杯,若有所思,“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Asa愣了一下,摇头,“南部地区我不太了解,所以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好人。”
宋诗轻笑,打了一个响指:“你说的对。”
她茶褐色的瞳仁里很深长,喝完了最后一口水,叹气,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了,但愿是她想的太多了。
……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准,夜晚的凌晨一点,第一声枪响贯彻长夜,在这个长期担心受怕的地区,一声枪响构造出一场前所未有的慌乱。
宋诗被枪声惊醒,紧接着无数声惨叫接连起伏,凄惨长嘶,宛若人间地狱。
立马穿上了衣服,打开了窗户。
外面的熊熊烈火灼烧于她的眸底,四处仓皇逃窜的人,生与死之间游离挣扎着,像个可怜虫,而她偏偏也是困兽至此的人。
她眼见一人手持枪械直接打死了一个小孩。
小孩很小不过五六岁。
子弹从他胸膛穿过的一瞬间。
年幼的生命终结在了这个仲夏。
他那么小。
柔软的四肢就这么倒在地上。
她好想喊一声不要,但是声音从声带震动的一瞬间,她连声都叫不出了,害怕、恐惧,复杂无比的情绪将她的胸膛溢出。
她好害怕……
害怕到浑身发抖。
这像是一场人间炼狱,但她偏偏是试炼人之一。
宿舍门外的长廊里,不断又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与无数的枪响声交织在一起,构成最可怖、最凄厉的乐章。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群持枪的人,在一间一间的清扫人,看到活口一定会杀掉。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她必须跑。
不然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