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南的话深深扎进沈清漪的心里。
她半跪在地上,抬头看贺司南:“到底是什么,让你对我恨之入骨?我只是爱你啊,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云雅,我不求你爱我,可你连对待一个下人都比我温柔,为什么!”
悲哀与伤疼蔓延了全身,让她近乎窒息。
贺司南沉了脸色,她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他可受不住她沈清漪的爱。
一开始,他本不至于对沈清漪恨意这么深。
直到他暗中调查,拿到那封信。
得知她心底有一个死去多年的心上人,同时还和邵风有指腹为婚的情谊,两人纠缠不清。
那还来招惹他做什么,因为他像那个人?
他堂堂贺司南,怎么可能做一个不知名人的替身,可笑!
直到后来深入调查,云雅冒着生命危险,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
是沈清漪和沈明轩的秘密通信,他才得知,沈清漪嫁给他不过是沈家的一个计划,四方势力混战,他沈家作为北方岳城总督,目的就是吞并云城的兵力。
沈清漪就是来迷惑他的一步棋,他们想要沈清漪成为他的弱点。
从那时起,沈清漪对他说一次爱,他对沈清漪的厌恶就多一分。
贺司南从思绪中抽离,看着沈清漪的眼睛。
满目深情和哀求?
他皱起眉头,沈清漪所有的悲恸神情,在他眼中只是演戏,令人生厌……
贺司南披上大氅,起身走向门口,冷冷丢下一句——
“没有为什么,就沈清漪这三个字,足以让我厌恶。”
贺司南无情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扎得沈清漪千疮百孔。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清漪缓缓闭上眼,心里泛起一抹悲凉和自嘲。
她从未在贺司南心中留下一点点的位置。
沈清漪觉得,她忽然厌倦了这场爱的追逐。
她很累,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贺司南
,我放弃了……”
……
当晚,沈清漪被抽血之后,丢在了漪园。
之后整整半个多月,贺司南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院子。
沈清漪又被禁足了。
南北开始有动乱,贺司南每天忙得住在书房,因此,娶姨太太的事情,听说是云雅主动找了贺司南,想移到来年春天。
对此,整个贺公馆都说,云雅小姐心胸大气,不愧是贺先生看上的人。
沈清漪垂头冷笑,云雅比她这个少夫人更像少夫人,更受人欢迎。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
整个贺公馆热热闹闹装扮,沈清漪也难得解除了禁足。
每年的年夜饭,是沈清漪唯一一次可以和贺司南同桌吃饭的机会。
“司南,我想吃那道鱼。”
云雅披着精致的狐毛披风,朝着贺司南撒娇,贺司南极其配合,一张桌子上,只有沈清漪格格不入。
“咳咳……咳咳咳……”
忽然,沈清漪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
“要咳嗽出去咳,你是要让大家都吃不了饭吗?”
贺司南转头不满的看着她。
沈清漪身子一僵,强压下咳嗽起身,腹部却突如其来传来一阵腹绞痛。
天旋地转间,她“砰”一声倒在地上,血染红了旗袍。
“去叫医生!”
贺司南收紧了手指,压住心底翻起的情绪,冷静的吩咐。
沈清漪被佣人送回自己院子。
医生匆匆赶过去,又匆匆回到主院复命。
“她怎么了?”
贺司南还坐在桌前,拧着眉询问,却没想到医生说:“夫人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可能刚才喝了甲鱼汤……有点流产的征兆。”
贺司南猛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勺,讶异道:“她怀孕了?”
一旁端坐的云雅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