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去!”陶老爷满意地微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在下告辞,往后诸事在下就让瑞恭荣筑造工坊的掌柜柴荣来办理!”卢嘉瑞说罢,作揖告辞出书房,门外等候的门童领着卢嘉瑞从后门出了去。
却说太夫人病痛有了好转,自我感觉已与常人一般,看头上伤口处已经复原,身子也没什么不舒服的,连简道长开的煎服药也停了。也是人有精神身体爽,冼依良怀有身孕对于太夫人来说是最大的乐事,心情畅快,病痛自然消去得快。
每每依良来房里问安时候,是太夫人最快乐的时光。太夫人就挂心一件事,这次依良怀的是孙子还是孙女。唉,要是孙子就好了!她马上又想,这次一定是个孙子,上次不是已经有过孙女了吗?这次总归该是一个孙子的了,郎中把脉了,都说极可能是一胞男胎嘛!
一日上午,冼依良过来问安,跟太夫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孙子孙女的问题。冼依良心里有数,自然不愿意多说这方面的事情,但抵不住太夫人极强的好奇追谈,只好勉强应答。
“老身以前听接生婆说了,男孩胎动得早,动得多,女孩胎动得晚,动得少,你如今怀了都有四个多月了吧?有胎动了么?”太夫人问道。
“嗯,奴家也不敢肯定,有时觉得好像肚子里有东西动的,动得挺多的。”依良敷衍道。
“是在你肚子的左边动的多还是在右边动的多?如是在左边动的多就该是男胎,如是在右边动的多就是女胎哩!”太夫人说道。
“奴家也没留意那么仔细,不过如今太夫人提起,奴家回想起来好像是在左边动的多些。”依良说道。
“你如今喜欢吃酸的东西还是喜欢吃辣的东西?老身听说有了身孕了,口味就有变化呢!”太夫人又说道。
“奴家本来就喜欢吃酸品,如今益发喜欢吃了,吃饭时没有酸品就觉得无味,辣的不吃了。”这回依良回答得明白,因为她也听老人说过“酸男辣女”的俗话。
“嗯,这么说定是个孙子了!我这老婆子有福气,当是老来抱孙子啰!”太夫人兴奋地说道,一边招呼依良,一边自己起身走过来,“你过来,我看看!老身听接生婆说过,隆起来肚子尖的是男胎,圆圆的是女胎;上边大的是男胎,下边大的是女胎。”
冼依良三不知的就起身走向太夫人这边,太夫人拉着依良的手走到里间,让依良坐到床边。太夫人突然双手掀开依良的长裙,正要辩看依良肚子的形状,欲用手去触摸,却只看到里边布条缠绑着一团棉絮,登时惊呆,刹那间双脚一软,一阵晕眩,便重重地仆倒下去。
冼依良被太夫人掀裙看肚子,已经惊羞呆滞,到太夫人仆倒,她反应不及,没反应过来出手去扶持太夫人。太夫人的头不巧正撞击到床沿横木,便瘫倒到地上,没了声息。依良惊慌不已,赶忙喊来人,在外间伺候茶点的西儿与清兰急忙进来,与依良一起将太夫人抬到床上去。依良这下才真正回过神来,吩咐西儿赶紧去禀报老爷。
卢嘉瑞赶到时,太夫人已处于昏迷中,原来受伤起胞的地方又重新鼓起肿胞来,还在渗出血来,料是正好又撞到旧伤口处。卢嘉瑞问依良情状,依良支开西儿与清兰后,小声简略对卢嘉瑞说了原委,卢嘉瑞略略怪依良不小心,也只好嗟叹不已。卢嘉瑞想起原先是简道长的药见效,就吩咐邱福与逢志速速赶去三清道观请简道长。
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简道长同样带着鲜草药急急赶来,但看视诊脉之后,也不开什么方子,只吩咐按上次的办法料理,但煎服的药要即时开始煎服,不必等到太夫人神智恢复再煎服。
回到卢嘉瑞书房,简道长却私下里对卢嘉瑞说道:
“太夫人这次怕是不起,就旧伤口处外面虽看似复原,里边实则并未完全畅通,这次旧伤口再受撞击,里边血管经脉如或有伤破,淤血堵塞,必致涌胀,便难以回天。方才为师把脉,太夫人脉动极为低沉滞缓,命征难卜。为师吩咐将补血理气强身的煎服药即时煎服,就是勉为其难的激起其性命之活力,实是不得已为之,还请徒儿清楚明白!”
“师傅医术高明,弟子自当听从,遵照办理。还请师傅多想办法挽救弟子娘亲则个!”卢嘉瑞感到悲哀,又继续说道,“请师傅务必想尽办法挽救我娘亲性命!”
“为师当然会尽力挽救太夫人,但对此类病症,消肿散瘀,补血凝气,定神强身,良法不过如此,实无他计!”简道长说道,“不过旧伤新犯,加之太夫人年迈力衰,抵抗伤病之精气神俱已浸弱,预后诚为堪忧。如三五日内不见肿胞有所消退,也不见神智恢复清醒,便不可为,需预备后事了!”
卢嘉瑞听了,悲从中来,不禁泪水盈眶,哽咽道:
“我娘亲一辈子不易,才享这几年的清福,如何就要遭遇这般不幸?师傅,您务必多想法子拯救拯救弟子娘亲!”
“徒儿,为师及道观一向多受徒儿馈赠与献纳,你我又有师徒之缘,拯救太夫人,情理道义之所向,为师自当竭力效命!愿太夫人命大福大,安然度过此厄!”简道长说道,“贫道这就回去,上山多采挖些鲜草药,过两日差童子送过来!”
简道长知道一下难以安抚卢嘉瑞,不如让他自己平静,就作揖告辞了去。(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