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比这里热许多,冬天也不会下雪,不会很冷,娘子的两个儿子在那边丢失的,应该还在那边生活,是不会冷着的。”卢嘉瑞说道,“再说了,哪个人家收养了他们,也不会虐待他们的。”
“唉,算来大郎今年也十三岁,二郎十一岁了,要在身边便是两个翩翩少年郎了!只可惜,也可怜了他们,沦落天涯,无家无亲!”明荷叹息说道,“更是可怜两个女儿,怡娘和柳蕴,小小年纪,便失却父母,生死不明!”
“至于女儿,娘子就更不要多担心了。说起来女儿都是要嫁人的,就当是早嫁到人家,做了童养媳,好心安些。”卢嘉瑞安慰明荷道。
“相公别净说安慰的话语,你要下些功夫去找寻,孩儿都是娘亲心头肉,而今孩儿们流落在外,杳无音信的,妾怎能安心?”明荷说道。
“这个五姐尽管放心,我总归会尽力为娘子寻访。每次严胜宝和梅义仁他们出去跑江湖,我都会特别交代一番的。只是这人海茫茫,寻访却不是那么容易。且是咱们寻访他们难,如是他们将来长大了,哪一日来寻访咱们倒是容易些。这要看造化,急不来的。”卢嘉瑞依然耐心劝慰道,“五姐不必愁闷,人各有造化,娘子做了所能做的,也没有过亏待谁亏欠谁,好好过日子,心自可安!”
“相公说的倒也是,不过妾还是想过两日到福缘寺去烧炷香,求佛祖保佑孩儿们多福,丰衣足食,免受饥寒,这也是做娘亲的如今唯一能做的了。”明荷说道,悲咽的语调,眼中噙着的泪水几乎要掉落。
“如今天时寒冷,外边寒风凄厉,时有雨雪纷飞,出门甚是不便,不如就在家里,整理祭桌,焚香祷告,也是一般。”卢嘉瑞说道。
“既要敬佛祈福,需得虔诚,佛祖面前敬拜如仪,方见得心里虔诚。要是相公忙于事务,分不开身,相公命邱管家送妾前去便可。”明荷坚持要到寺里去,说道。
“好了,既然五姐一定要去,别人陪,我哪能放心?还是我陪娘子去一趟吧!”
卢嘉瑞见钟明荷这么坚持,也只好顺了她的意,议定后日陪她到福缘寺去进香。卢嘉瑞与钟明荷在房中烤了一会火,闲话中,见明荷情致不高,觉得无趣,便转身出去了。
卢嘉瑞从钟明荷房中出来,回到前边书房去,正好寇伟来报占宣立来见。卢嘉瑞不知这天寒地冻的,占宣立有何事,便叫寇伟赶紧领进来。
占宣立进到书房,拂一拂衣衫上的雪,说道:
“这雪下的,没日没夜的,街上积的厚厚一层,衣衫上沾点就罢了,怕是靴子都会湿透!”
“谁叫你这么大雪天的,还跑来跑去的,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过冬至节!”卢嘉瑞说道,“逢志,多加些木炭到火盘里,给占爷烤烤火!”
“慢,慢,火盘就不忙了,给我先来盏热茶,你家的乌龙茶,正好驱寒取暖。”占宣立摆手说道,“今日老弟冒雪前来,也不是为着在这里烤火的,一会就该出去了。”
书房里的茶壶中早已沏好茶,逢志连忙给占宣立斟上,然后要去给火盘添炭旺火。
“大哥,不必添炭旺火,咱们就出去。我发现滨河东街开出一间酒楼,叫什么‘围炉酒家’的。那酒家的上菜与吃法独特,正适合这寒冷天时消遣。老弟来叫大哥,就为一起去尝个鲜。”占宣立兴致勃勃地对卢嘉瑞说道。
“我当你有什么事如此急匆呢!原来不过又是来找酒吃的!”卢嘉瑞微嗮道。
“老弟可不止是来找酒吃,还有两桩大买卖上的事要跟大哥说,在吃酒中慢慢说与大哥听最合适。”占宣立赶忙说道,“要是大哥不想去这家酒楼尝鲜吃酒,那老弟就走,大买卖也不说了!”
占宣立说罢,就起身作揖要走,但脚步却没说话那么利索。卢嘉瑞知道占宣立是装模作样,等他就要跨出门去时,才开言说道:
“好吧,就尝尝鲜去,看有什么独特的!”
占宣立听得卢嘉瑞说话,便赶忙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大哥心思,有新鲜独特的酒楼食肆开张,怎能少得了大哥的捧场?况且,老弟也是真的有买卖事要跟大哥说,大哥是不会轻易放过赚钱的机会的!”
“嗯!说得弄鬼弄怪的,看又是什么花样?带路前去吧!”卢嘉瑞说道。
于是,卢嘉瑞披上斗篷,戴上雪帽,带上逢志,与占宣立一同出了府门。三人骑上马,占宣立带路,踏雪前往滨河东街围炉酒家而去。
究竟那个围炉酒家是怎么个独特的上菜和独特的吃法?占宣立有何买卖事情要跟卢嘉瑞说?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