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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陈二人本以为凭此策足以压服赵鱼头,没想到这厮上次献策之时,居然已经早已提出。不过,幸好此策有些许瑕疵,不知其人如何应对。
这时众人果然纷纷问道:“可是这洪水滚滚不退,又无舟楫,如何过河?”
众人正在疑惑之间,却突然听到河上有歌声传来,众人扭头一看,却见水面星星点点,竟是船只灯火。
众人不由大惊,正值洪水之时,水情与平时不同,此时很少有船夫敢下水渡河,更何况是夜晚呢?再则,前些日子洪水突发,又不少舟子人船皆覆,安有全者?便不由纷纷问道:“此何人也?何其胆大也,安得渡河?”
“主公乃真龙也,自古未闻龙为水所困也。此来相助者河神也,听闻主公有难,特来相助。”赵鱼头自信的回答道,“不知诸位是否听说过‘河神’黄守才?我早已派人唤之,今已至矣。”
“竟然是他,难怪如此!”张顺及马道长、陈金斗、刘应贵、张武浩不是本地人,不知此人,而那赵鲤子和张三百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黄守才,字英杰,又字对泉,系河南偃师人。自幼失怙,家境困难,年少时便以划船为业,其人聪慧异常,竟对黄河水性甚为了解。其人又熟知河理,又极其善于疏水导河,排除水患。故而被人称之为“河神”。
如此洪水之时,除了此人领航,别无他人敢渡此黄河也。那赵鱼头献计之后,早已派熟识水性者,泅过洪水,前往偃师寻找此人矣,不意今日正好回来。
不要小看这“河神”绰号,却是厉害。自古以来,中华大地,山川河流祭祀,不过“五岳四渎”而已。所谓“五岳”者,额为南岳衡山,鼻为中岳嵩山,颜为北岳恒山,左颧为东岳泰山,右颧为西岳华山;所谓“四渎”者,耳为江,口为淮,眼为河,鼻为济。此九者以人五官形容,皆为正祀,余者山神河伯皆为淫祀而已。
前朝历代对“五岳四渎”多有封赏,至唐宋之时,五岳累封至王,四渎累封至公。而自明太祖建国以来,则去除山川河流封号,各归本源,这黄河便被封为“西渎大河之神”,多数简称为“河神”或者“河伯之神”。此人竟以人身,得“河神”之号,足见其才。
待到船只靠岸,众人仔细一看走下船来的此人:却是三十来岁年纪,头戴一顶破头巾,上身光溜着,下身着一件短裤,赤着双脚,英气勃发,精明干练。
张顺连忙招呼道:“在下张文远,辛苦辛苦,快让弟兄们过来喝口热汤再行过河。”
黄守才谦虚了几句,推辞不得,便带着十几个船夫下来吃点吃食。本来因这洪水,众人也没了生活来源,正是饥困难耐之时,被张顺三言两语一顿劝说,都大口大口的吃喝起来。
等到吃饱喝足,众人方才渡河。只因人多粮多,黄守才等人只能多次引渡。张顺便先安排悟空、张三百带自己手下二百亲卫渡河,顺便建立警戒。其次才开始运输粮食和主管粮食的马道长,如此这般,直到诸人皆已渡河,张顺才与马英娘等人才准备渡河。
张顺与马英娘登上了黄守才的船只,此船并不大,船篷之中,空间狭窄。张顺与马英娘并排而坐,颇多尴尬之处,两人之前本有误解,此次相处更不知从何化解。
想了想,张顺干脆站了起来,却不料船只竟晃动起来,张顺本是北人,不常坐船,因此差点摔倒。还好黄守才见他是个菜鸟,赶快过来扶着他,没有发生张顺扑到人家女孩子身上这种狗血剧情。
张顺出了船篷,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只听见水声哗哗、风声呜呜之声。此次坐船与之前做输粮的大船不同,张顺看着浪花在船帮边翻滚,心中既担心又新奇,感觉很是奇特。
看了一会儿,兴致尽了,张顺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回头一看,却见身后跟随船只上灯火点点,宛若游龙。张顺心中奇怪,如此大风,古代有没有玻璃,如何做到灯火不灭?
他便往船头一看,却见用竹竿挑着的却是一个灯笼。张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道自己傻了,这是多么简单的办法,自己居然没有想到。
“公子小心,莫要站在船头。若是不稳,落入水中,恐怕要是湿了衣衫。”这时候黄守才大声提醒道。
张顺哈哈一笑,发现船只狭小。自己却是无甚处可去。正好这个时候,船篷中传来如同蚊子嗡嗡的声音:“公......公子,外面风大,且来船篷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