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了一丝浅浅的入睡声。
卫絮保持侧身靠着马车的姿势没有动,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神色。
窗外,夜色越发沉了下去,困意终是席卷上了祝雅的心头,最后一次看过卫絮那清冷的背影,眼眸重重地眨了一瞬,祝雅抿了抿唇,再没有多言语,闭了眼,靠着自己的软枕,沉沉地入了睡。
仙驹拉着马车,沿着来时的路,一路飞驰,格外平稳地向着长恨阁的方向而去。
眼底,没有丝毫的光亮,往日总是灵动的眼眸,此时此刻一片黯然,更是因为清冷的缘故,似是深深沉下了好几个度。
侧身靠在那马车上,卫絮双臂抱住自己的腿,黯然的眸子一直看着窗外的天色,看着它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今晚的云陌仙界,可真是冷。
静静地看着窗外,卫絮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从窗口吹来的寒风,只是一直抱着自己的腿,动也未动。
马车行出又是足足一刻钟的时间,从上车便闭眼休憩的君怀闻,终是缓缓地睁开了他漆黑的眸子。
纵然为深夜,纵然君怀闻戴着半面黑色的面具,但不知为何,他的眸子,却是更为清晰。
视线抬起,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卫絮,君怀闻的面色上,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惺忪之意,抱臂的双手缓缓松开,声音低低而落:“怨我?”
声音很是清晰,语调也是足够清楚,并非肯定句,而是一句询问。
卫絮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也并未应声。
单手拂过自己腰间挂的那木块,君怀闻的面色上的寒冷越发浓郁。
半晌,都未听到卫絮的应声,君怀闻的眸子重重地眨了一瞬,倒是并未再多言语,一个侧眼,同样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皆是看着了窗外。
寒风一阵而过,吹入了窗口,拂过了君怀闻的面,似是吹得那漆黑的面具越发冰冷了起来。
“是啊,怨你。”
一道带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笑意的话语,片刻后,从卫絮的口中低低而落。
君怀闻的视线竟是鲜有地愣了一瞬,旋即转过眼,投看向了卫絮的方向。
卫絮的眼却是依旧看着窗外,动也未动。
只听得女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吐出:“若不是你,我定做不出割袍断恩之事。”
气息沉沉敛下,君怀闻的眸光越发深邃,看着女子的侧颜,再未移开。
“原本的墨家于我而言,除却风禾,再没有可挂念之人。”
“如今,便是连风禾,都不见了。”
夜风灌入马车,吹得人身上一阵泛寒,
祝雅和高楚皆是在风吹入的一瞬,于沉睡中打了一个浅浅的寒颤。
卫絮的声音已然变得缥缈了起来,声音空灵出口,那话音,不知是说给了君怀闻听,还是说给了自己听。
“我同风禾,整整八十年的情意,都没了。”
君怀闻的眸子,却是在听到卫絮的话语后,越发不快了起来,本是轻握着木块的手也是愈发用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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