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道:“统制送的酒委实好,不是市面上买的可比。”
韩世忠笑道:“这是我来开封时带的御酒,凡酒怎么可以相比?”
王宵猎听了,急忙恭维几句。韩世忠是从龙之臣,对于跟赵构的关系也很自豪。
喝了几碗酒,韩世忠看着那边练兵的将领道:“你军中如此认真,开封周围再没第二个。当日从洛阳回来,你连战连胜,果然不是偶然。”
王宵猎道:“我不知兵。这几位教的将领,是王彦太尉军中借来,教我军中兵法。战场之上,精兵固然重要,强将也不可或缺。首先一点,便是敢战。当日统制从洛阳到丁都巡军中,走没多久,就有金兵追来。其实金兵不多,只有五十游骑。丁都巡两千大军,接战便就溃退。我当时留在山上,提前挡住金军的退路。哪知金军并不上当。他们欲退的时候,我带人上去,竟然一举全歼。”
韩世忠听了点头:“此话不错。真正能打的军队,对于军中将士都是宁缺勿滥。似丁进那等人,哪里知道这些道理?军中鱼龙混杂,一接战,军队先被自己人冲垮了!对了,原来当时你在丁进军中。可惜当时不识。不然我们把酒言欢,也是一桩雅事。”
王宵猎道:“我这几百人,本来是阿爹在乡募义兵勤王。阿爹不幸战殁,一直没有回乡,才有了今日。巩县时候,又有原丁都巡属下余欢,带了三百人加入。”
韩世忠对丁进恨得牙痒。提了起来,便骂不绝口。
又饮几碗酒,韩世忠道:“宗留守身体不适,看来今年渡河北伐不太可能了。到了秋天,我们不渡河,金兵也要南来了。你左右无处去,不如随我南下,到圣上身边。”
王宵猎摇了摇头:“统制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这一支军,本是家乡募来,不好离了本土。不然我如何向乡亲交待?只能先带他们在这里。等圣驾回京,再回乡便了。”
韩世忠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是个顾家的人。这个时候,到圣上身边前途容易些。”
王宵猎当然知道。说到底,宋金十几年征战,最后赵构还是坐稳了位子。那些一直随在他身边的将领官员,前途当然是最好的。但自己不会追随赵构的,还离得远一点好。
韩世忠南下,开封府将很快迎来动荡。宗泽的身体不好,可能坚持不了太多时间,可能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为前途计,可能会有一阵乱子。
抓紧时间练兵,最好能在事情来临前形成体系,是现在王宵猎最关心的。然后呢?宗泽没了之后到哪里去?王宵猎还是有些迷茫。
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回绝韩世忠的借口。是啊,为什么不回乡呢?汝州正处宛洛之间,算是中原繁华之地。而且周围多山区,利于防守。更重要的,自己记得不错的话,接下来金军进攻的重点,是追着赵构去。中原四战之地,这些年月反而是安全的。以中原的富足,能够发展几年,接下来大有可为。
这是金军的特点。他们完全没有争霸的意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能够有势力能抵挡金军。南侵的目的,除了掠夺财富人口,就是要灭掉赵构,灭掉宋朝,换个自己的傀儡来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