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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回事?“康钧儒一听,怔住了。
“四一二政变时,莹梅带着云麟和云凤打算乘火车去九江,结果在火车站走失了,当时情况危急,没时间,也不可能满世界地去找云凤,莹梅为这事,一直内疚自责。我原本想等时局安定一些回上海找找看,可这时局什么时候安定得了啊?“彭若飞一想到失散的云凤,这心里就像是拧了麻花似的,心痛不已。
“别着急,若飞,我在上海有朋友,我让他们帮你找找。“康钧儒宽慰着好友:“你把云凤那天的穿戴,样貌告诉我,我打电话告诉我那些朋友。”
彭若飞点点头,康钧儒交友甚广,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云凤,于是便将云凤的身高样貌和那天所穿的衣裤,都一一告诉了康钧儒。康钧儒与彭若飞分开去广州时,云凤才两岁左右,所以康钧儒对云凤没什么印象。不过好在他朋友多,让他的这些朋友出面找,总比彭若飞亲自去找要安全得多,也有效得多。
“嗯,多谢钧儒兄出手相助,好了,这事我们先不谈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件私事有劳康大少爷。”彭若飞调侃道。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我早就与我那个封建家庭脱离关系了。”康钧儒苦笑了一声。
“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同学中最有钱的那个,当年也就是你能戴劳力士手表。”
“好了,若飞,你说说,什么私事啊?”康钧儒边问,边给彭若飞倒了一杯茶。
彭若飞接过茶,喝了一口:“我想让麟儿在广州上学,你有什么好的学校推荐一下。”
“哦,是这事啊,容易啊,你是想让云麟学国学还是学西学?”
“师夷之长技以制夷,我想让麟儿学点西学,以后考军校也用得上。”彭若飞向康钧儒坦陈自己对儿子的期许。
“你想让云麟子承父业啊?”康钧儒笑着指了指彭若飞。
“是啊,我们国家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的儿子怎么能作壁上观,他将来也应该投身于革命的洪流中去。”彭若飞慷慨激昂地说道。
“若飞,只要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的事业一定会后继有人的。”
“你只会说我,那你呢,依婷走了,你就不打算再娶妻生子了?”
康钧儒的妻子费依婷曾与康钧儒一起留苏,但后来得病,客死他乡,康钧儒伤心不已,对亡妻念念不忘,回国后又担任了中共地下组织要职,深知其身处环境的险恶,所以不愿累及他人,也担心被家庭拖累,因而抱定此生不娶的执念,现已三十好几,依旧是单身一人。
“不了,我怕谁嫁给我之后,没过几天就成寡妇了。也担心万一我被逮捕后,敌人以我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我做违心之事,这会让我处于两难之间,索性像现在这样,无牵无挂,就算是赴死,也没有什么羁绊和不舍。”
康钧儒说得风轻云淡,但彭若飞却听得心情沉重,康钧儒为了心中的理想和信念,为了不累及他人,甘愿过这种孤独一生的日子,这让彭若飞对康钧儒既敬佩,又心疼。
“若飞,要不我安排云麟进培英教会学校吧,那儿的学校老师思想开明,教育多元,课程丰富,能让云麟接受到更多科学技术方面的知识技能。”
“那还真不错。这样可以让麟儿学贯中西,博古通今,受益匪浅。那犬子就拜托钧儒兄了。”
“我待会儿就跟朋友联系。若飞,把云麟放我这儿,你就放心吧,我会经常去学校看他的。”康钧儒拍了拍彭若飞的肩膀。
“有你这个死党,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彭若飞捶了康钧儒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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