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份刊登彭若飞的情况的文章都仔细看了一遍,情况确实像水生说的那样,凌先生,不,是共党骨干彭若飞,他即将被公判之后押赴刑场被执行枪决。
虽然直到刚才那一刻冷劲秋方才得知这位凌先生的真名,但这并没有让他对彭若飞产生任何的龃龉和隔阂,认为彭若飞欺骗了他,他能理解一位亡命天涯的人改名换姓的无奈。彭若飞在云雾山上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在最后关头奋不顾身地以一己之力掩护他和兄弟们逃离云雾山,所有这一切让他心存感念,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与彭若飞二人是惺惺相惜的刎颈之交的朋友,所以,他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他要前去营救彭若飞。
“走,回去,公判大会是后天中午在李家坳的校场进行,我们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冷劲秋挥了挥手,号召兄弟们往回走。
“大当家的,我们这样回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向佑拦住冷劲秋:“大当家的,你看报纸上刊登的照片,凌先生被打得浑身是伤,他根本就走不了路,保安队一定在李家坳的校场周围都布置了兵力,我们这样前去劫囚无疑是送死啊?”
冷劲秋一把拉开向佑:“我冷劲秋能在江湖上撑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的兄弟跟着我,投奔我,靠的就是兄弟义气,凌先生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不能让我的兄弟替我受过,替我去死,赵家村的赵大江和李家坳李永全都是我杀的,我不能让凌先生替我背这个黑锅。老三,你要么让开,要么杀了我,但谁想要阻止我,别怪我冷面虎六亲不认。”
冷劲秋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跟随他的兄弟们一个个都热血沸腾:“大当家的,我们都听你的,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跟定你了。”
向佑双膝一跪,泪流满面:“大当家的,向佑无意冒犯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执意要去营救凌先生,向佑愿当马前卒,生死无悔。”
“老三,你的一片赤心大哥明白,不过你还是留在此地,我把如霜托付给你和铁柱,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她,如果五天之后,你们等不到我,你们就带着如霜去凌先生说过的地方。”
冷劲秋说完,望了一眼趴在铁柱背上熟睡的女儿,随后一狠心,招呼大家原路返回。
从云雾山到黄石用了两天的时间,但现在因为要去搭救彭若飞,所以一刻不敢耽搁,冷劲秋忍住伤痛,骑在马上,不停地挥舞马鞭,他一定要赶在公审之前到达李家坳。所以披星戴月一路狂奔,他胯下的马儿也跑得精疲力竭,不停地吐舌喘气响鼻子,最后跪地不起。冷劲秋是个爱马的人,平日里总是很顾惜他的坐骑,可现在,他顾不得许多了,换了匹马,继续赶路,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赶回去了。
冷劲秋和他的三十几名兄弟在李家坳村外的一个破庙里暂时栖身。
“春芽子,你对李家坳的情况比较熟,你跟两位兄弟先去李家坳校场附近查看一下,看看我们在哪里伏击比较合适。”
春芽子曾经跟老茂一起去李家坳打听情况,所以相对来说,对李家坳的地形更清楚一些,于是他招呼了两位机灵点的兄弟,化妆成要饭的,混进李家坳,去摸清情况。
而冷劲秋腹部的伤口因为得不得有效的治疗和休息,感染得越发厉害了,除了不断有血水渗出之外,已经开始有些化脓了。水生担心大当家的伤情,便在一边悉心照顾,帮他清洗伤口,看着一盆盆的清洗下来的血水,大家伙的心都揪起来了,水生给大当家的清洗好伤口之后,便将百宝丹粉末撒在伤口上,再将伤口用干净一点的土布包裹起来.
大当家的虽然没哼一句,但从额头上冒出的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来看,大当家的深受伤痛的折磨。大伙想劝大当家的就在破庙内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由他们去干便是了,但冷劲秋哪听得进这些,他现在哪管得了什么伤痛,只要有口气在,他一定要把彭若飞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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