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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陆夫人格外生气。
“遭的什么孽,”陆夫人捂面,“真是胡闹。”
“夫人快消消气,让大少爷听见就不好了,少爷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他都那么有主张了。”陆夫人摇头。
陆夫人想起这个逆子今天说的话,越想越气。
陆扶风是陆夫人的独子,他今早又和陆夫人表示了他不想读书。
“少爷来了。”
来人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淡色衣裳,玄纹云袖,相貌俊朗,气质不俗。
“母亲,”陆扶风的那句“给母亲赔不是”还是说不出口,“您消消气。”
陆夫人脑仁疼。
陆夫人的眼神,从愤怒渐渐变成哀伤,片晌,陆夫人合了眼,说:“你回去吧。”
陆扶风回了房,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半响后,他又猛地起身洗了洗脸,然后取出藏在书架中的那几本来之不易的医书,或许只有看这些书的时候,他才是他自己。
李文卿曾经问他,为什么他对这些感兴趣。他说,就是喜欢呗。或许是上天故意如此,他沉浸在这些东西里时会快乐,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李文卿不置可否,“有喜欢的事,有愿意去做的事。”总比没有好一些,李文卿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是他,或许会压抑,会否定吧。
“……”
“人会把逃避不掉的痛苦视作美好,再称作磨练。”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李文卿装作似懂非懂,转开话题。
“你还真是……”陆扶风无奈,“无趣。”
李文卿也不恼:“但是不要记很多不开心的事,对身体不好。”
“没事,想太多对身体不好的话我也会把它丢掉的。”陆扶风继续说,“都发生了,得想明白。”
“是啊,”李文卿点头,“多发现发现生活中的小惊喜,就比如……”
“不存在的。”
“……”
“我记得中午的时候一米的阳光会穿过疏窗洒在桌上,很漂亮很温暖。”
“那个,应该算吧,”陆扶风的语气柔和下来,“虽然没什么用,但有点感动。”
“傍晚的时候集市上会有老人带着小孩一起玩,很温馨。”
“伛偻提携。”
“嗯,黄发垂髫。”
“还有遇到各种友善有趣的人。”李文卿低眉浅笑,“当然,是一些。”
“张博尘。”
“嗯?”李文卿有些诧异。
“有趣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你们认识?”李文卿有些好奇。
“不认识,”陆扶风笑着反问,“不是你说的吗?”
“你说过他教你算策。”
“噢。”可记性真好。
“宋承远。”
“打住!”李文卿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把所有自己说过的名字都读一遍。
“大概算吧,”李文卿略略思考,“你也算一个,我感觉认识你之后,成长了不少。”
“……我怎么感觉,没变化。”
“呃,我只是觉得增长了阅历,很多事情并不反对,但是不敢苟同。”
“你说话比较像先生那种角色,礼貌但是缺少新意。”
“哈?”
“嗯,还是那样……还不变吧,就这样就好。”
“合格的名门嫡长女。”
……
于是这家伙又不知道几次把天聊死了。
“少爷,该吃饭了。”
“我怎的又走神了,罢了,改日再看。”陆扶风收了书。
——
“二姐姐,让我跟着你去好不好?”
李文欢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求求了,文欢也想去庄子上嘛。”
前两年李夫人去庄子上散心的时候,李文卿总是陪着,倒不是她喜欢桂花,只是府里的生活实在无趣。今年李夫人不打算去,李文卿说自己想去放松放松心情,李夫人对李文卿一贯放心,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李文卿又好气又好笑:“文欢,这事儿你找我也没用啊。”
“母亲最疼二姐姐了,二姐姐和母亲说几句,母亲不就同意了?”李文欢狡黠一笑。
“傻丫头,母亲最疼的明明是你啊。”二人互相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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