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起点（二）

    在昌国边境的森林里，任安吉慌不择路的逃跑，离大路越来越远，正好碰到了在空地上暂时休息的难民们。他们从北边来，因为山贼肆虐、连年歉收，本想去昌国都城寻求庇护，不巧遇到两国围城，只好绕开往西南方向的西进民主自由联邦走。

    小心的转了一圈，看到没有人认识自己，任安吉死皮赖脸的混进队伍，跟她们一起往西走。这里全是女人和孩子，据说男人们早都被征兵走了，死了也不会送回来。昌国内乱比较严重，不是农民起义就是山贼造反，都是土地贫瘠、粮食稀缺关系。不过，赢了也好，输了也罢，老百姓向来不能改善生活，只是有一天饭吃过一天日子。

    昌国与西联的边境是荒漠化了的盐碱地，无人居住也没有纯净水源，她们走了两天，耗尽了粮食和水，一个拖着一个，终于来到边境检查站。

    因为没有过境文件，任安吉和难民一起被拦在检查站外。虽然不让他们通过，但是负责接待的士兵给了他们一些水，又给他们指了露营地的方向，告诉他们等难民身份得到证实就可以通过。

    他们顺着士兵的指引到了有五六个足球场大的平地上，那里有一口井，周围种植着一片冰菜，除此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的人和帐篷。

    到了这里，任安吉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给她衣服，指认她是女巫的老板娘正在井边打水，她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她叫她外婆。

    任安吉躲到一个帐篷后面，跟她一起来的人见她不见了，疑惑的四处找她。

    “你在干嘛？”不用帮忙安家的小女孩找到她，跟她一起蹲在帐篷后面。

    “我要走了。”任安吉道。

    “去哪？”小女孩问道。

    “嗯……去马卡共和国。你能帮我跟大人打声招呼吗？我很急，不能跟她们告别了。”

    “好的。”小女孩答应，想了想又道，“那是不是很远？”

    “大概吧。”

    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块硬馒头。逃荒人的食物是共享的，但她妈怕她饿死，为她藏起一块口粮，告诫她不饿到不能动弹不可以吃，所以她一直忍着，到现在也没吃。

    “丽兹姐姐，不饿到不能动弹不能吃。”她把母亲的话原样转述给任安吉道。

    抢小孩子食物很不道德，但任安吉真的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全靠喝水撑着。

    “你叫什么？”任安吉问道。

    “何月楠。”小女孩道，“是不是很好听？”

    “谢谢。”任安吉将馒头两口吞下，馒头是用玉米核磨成粉合着玉米面一半一半做的，不能吃的部分比能吃的多，但是饥荒年代，仍然是救人命的口粮。任安吉连掉下的渣子都捡一捡舔进嘴里，仍然觉得没有吃饱，她再次道谢道：“谢谢。”

    “丽兹姐姐，住一晚再走吧，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任安吉看了看天边的晚霞，摇摇头。

    “我走了。”她站起道。

    “姐姐，走不动就回来。”小女孩冲她挥挥手。

    任安吉点点头，躲开人群，顺着边界线的铁丝网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