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明白姜零染这是在敷衍她。
搓扁揉圆的面团一朝变成了硌手的石头,怎能开心!
眼睛里泛着细碎的冷光,切齿轻哼:“四姑娘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掀天揭地啊!”
“可要死,也是你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做垫背!”
饶是心如死湖,可听着这话也是忍不住的起了波涛!唇角轻勾了些冰凉的笑意,眸光澄澈平静的看着郑明蕴,道:“大伯母说了这一番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我回去!”
“我知道,我和离与我忍气吞声的回去过日子,于姜家大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遇。”
“可既然不打算管我死活,又怎么有脸用我换前程呢?”
“大伯母总说拿我当女儿疼,可我想问问大伯母,若是三姐姐陷入了眼下我这般困局,您会怎么做?”
“听说您打算把五妹妹送去侯府,可六妹妹的婚事还没着落,嫡母嘛,怎好厚此薄彼呢?不如送去元诚伯府,给三姐姐做伴儿。”
娇颜软语,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郑明蕴没想到姜零染敢说出这些,一时脸色涨红又转黑,嘴唇嗡嗡着说不出话来。
姜零染又道:“和离与否,都由我做主!”
“我就不信,谁能挑出我半个字的错来!”
青玉端着茶点进来。
姜零染起身,端起茶盏放在郑明蕴手边,声音中带了几分的嘲讽道:“况且,大伯母不是已经做好了换掉我的准备?五妹妹现成儿的替补。还怕断了与侯府的姻亲关系不成?”
说完直起身,恭谨的行了个礼,道:“身子不舒坦,就不送大伯母离开了。”
刚离开偏厅,姜零染就脚下一软,她忙撑住了廊柱,才不至于摔倒。
青玉和厢竹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左右扶住了,紧张道:“姑娘怎么样?”
姜零染想到偏厅里的郑明蕴,低声道:“别声张,我没事。青玉去请孙大夫来。”青玉应下,转身就跑着去了。
姜零染扶着厢竹的手回了院子,撑这许久,已是强弩之末,刚进了屋子就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厢竹也顾不上关门了,转身就去扶,才发现姜零染已晕了过去。
这几日下来,孙大夫实在是寻不到姜零染病结所在。
缓解蒙汗散的药一日日的加重剂量,此时他看着姜零染的情况,已是不敢再用。
收回了诊脉的手,斟酌着道:“我是大夫不假,可最擅长的是女子妇症,诊不明白其他症状也是有的。要不,厢竹姑娘派个人回城去请个高明些的大夫来给姑娘诊一诊?”
厢竹听着这话心都乱了。
文叔和大虎都不在,现庄子里只有三个门房守着,内院里也只几个小丫鬟照应。
谁能进城去请大夫?谁又能保证请来的大夫真的可靠?
可眼下姜零染的情况已是不能再拖了。
厢竹急的没头苍蝇似的,合计着是不是给万家传个消息?就听窗户上清脆的一声叩响。
她怔了怔,听得又是一声。
青玉差点跳起来,瞪着眼看着厢竹,手指头比了个“七”。
厢竹心下明了:“青玉,你先带孙大夫回去休息吧。”
青玉明白厢竹的意思,机灵的点了个头,引着孙大夫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