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刘封没想到这个一直老老实实的家伙在进入并州进入战场之后,他飘了....
“我等距离大军已经太远了,如今还是谨慎些好,等到大军到来,他们定然会成为刀下之鬼。”
王越拉住了想要继续冲动的刘辩想要让他撤离,可是刘辩脸色铁青的没有任何回去的意思。
“这一路的消息我等并没有误了事情,消息传回去的也很及时,为何要撤?”
“前面是美稷县....”
“就算前面是弹汗山也一样,这群人该死!”
刘辩说完之后想都不想的就冲了出去,此时他已经距离那些人算不得多远,作为王越和史子渺从小教导的弟子。
他算不上多强,但是在游侠儿这方面他还是有着独到的本事的。
手中长剑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划破了一个人的喉咙,同时顺手刺穿了另一个人的心口。
与此同时满脸无奈的王越和众多道长也都二话不说的冲了出去,这场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非常的快。
几个呼吸之间这些苦苦等候锅中肉熟的胡人就死在了这里。
而此时刘辩等人也看到了他们等待的食物。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一名老道士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做了稽首,口中念着道经。
那里面的东西虽然已经被煮烂了,但是仍然能够看到一个孩子的头颅,看着模样,这孩子绝对超不过两岁。
再看看已经被折磨致死并且挖开胸腹的女子,那里面充满了还没有消化的草根和泥土,他们知道这可怜的母子是怎么落到了这些人的手中。
饿的扛不住了,只能出来找吃得,但是未曾想到她们最后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吃得。
“尸体还是温软的,她应该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下了锅.....活生生的被扔到了锅里。”王越伸出手合上了那女人的眼睛,一声过后叹息起来。
刘辩没有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却直接拎着长剑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若是我等早来半个时辰,他们或许不会死。”
“若是你继续向前,你可能会死。”这一次王越没有在纵容刘辩,“事情已经有些不对了,越往前走这胡人越多。
这不太对劲,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在太原才是,怎么可能出现在西河?
先回去,等待大军到来,我等在想办法。”
“半个时辰,这一对儿母子就可以活命.....”
“这和你没有关系,成大事者....”
“我不想成大事,我只想尽可能的让他们活下来,从进入并州开始,这种事情就没有停下来过哪怕一天。
他们不是史书上的数字,他们是你我一样的人。
当年师父和先生不是都教某家,做人要学会仁德么,难不成这都是骗我这个小孩子的话语不成了么?”
“仁....仁....”
“仁分大小,否则如何欺骗自己,这句话是管先生说的。“刘辩轻笑了一声,”想要雄图霸业何必非要给自己找上一个理由,一拉一踩这又何必?
天下人从来没说过这个是对,那个说错,只是某家不想要去做那雄图霸业,就想能救一个就救下来一个。
刚刚进入并州之时看到的那一幕某家到现在都忘不了。
数百具尸体没有皮肉,一群异族在吃着锅里的人肉,周围被捆绑着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肯认命。
他们尚且不肯放弃,为何我等要放弃他们?”
“你这些言论,日后莫要说了,会被人们所诟病的。”
“其实这次来并州之地挺好的,因为在这里某家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玄德公的做法才是错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实力却是经久不衰,百折不挠。
因为这天下苦命的人永远比好命的人更加的多。
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有这种感悟,当年那位少君问过所有人一个问题,到现在某家似乎才算是有答案了。”
“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奔在分叉口,本来方向的一边是绑着四个人,而另一边绑着两个人,我们应该如何选择让马车从中践踏而过?”
“其答案有三,无动于衷,不做或许可悲,但做了便沾染了其鲜血,此乃不善之策,也是自保之策。”
“其二,任其踏过四人,从中拿走其财货,此乃顺势而为。”
“其三,改变其方向,为大仁义。”
王越听着刘辩的话语,不由的叹息起来。
“然后呢,这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但是在所有人中,却也有一部分没有回答,玄德公未曾回答,孔明未曾回答,少君和关将军也未曾回答。
如今某家也知道他们为何没有回答了。”
“为何?”
因为他们的答案是其四,冲过去,阻止马车。”
“这才是错的,这大势如何阻挡,或许只有行大仁之事方可...”
“若是人够多呢?”刘辩突然说道,“为何他们会如何选择,因为他们经历过那种苦难,他们也知道那种滋味。
他们一个人做不到,那就两个人,两个人做不到,那就三个人。
难不成这天下不是因为天下人之天下,而是因为我等之天下?”
“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有,这和天下任何人都有关系,因为他们仍然做不到,但是他们仍然会做,他们会做的,某家也同样会做。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做,做的人多了,马车自然也就停下来了。”
刘辩说完之后,也看向了美稷县的方向。
“这并州一切的问题,在那里应该就能够找得到吧,只要找到了,某家是不是就算做到了?”
“你回去,老夫去做,你再老夫身边,会碍手碍脚....”
刘辩没有说话,他只是沉稳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他想要知道,这到底是那一路的歪风邪气,弄出来了这种动静。
他的身后,是那些仙风道骨,浑身血污的道士,而再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座刚刚建立的坟冢。
“....傻子....都是一群傻子!”王越叹息一声,“当年就该带你离开,何必在这里,陷入这种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