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薄而冰凉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不由分说的宣示着他的主权。那简直算不上一个吻,急切而毫无章法,说是啃咬也不为过。
杨子青的酒一下子醒了。震惊、惶恐、还有巨大的兴奋冲击着他的意识,他下意识的要把徐来推开,却动弹不得,身体和脑子不知是谁在控制谁。
徐来冰冷的手像镣铐一样死死钳住杨子青手腕,将他紧紧地按在墙角。
以杨子青的力量,无论徐来是怎样的方式,推开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他犹豫了。
他贪恋着着寒夜里唯一一点温暖,不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杨子青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自己多少天的辗转反侧的煎熬、那么多灵魂和道德的拷问、那么多愧疚和羞耻……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只要他装作糊涂这一切就能这样顺理成章的下去,一切都等明天早上再说管他以后呢!
然而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杨子青还是把徐来推开了。
他的力道控制的不好,徐来一个趔趄撞到后面的酒柜玄关上,没有站稳,随着酒柜倒了下去。
红酒洒落了一地,裹挟着玻璃在地板上蜿蜒的流淌着,缠绵而静谧。酒香馥郁而甜腻,破碎的玻璃璀璨又锋利。
徐来抬起手,就着月光,扎在上面的碎玻璃像钻石一样闪闪发亮,混着鲜血和红酒,像是加冕的美杜莎让人沉溺其中。
然而杨子青来不及去把徐来扶起来,他喘息甫定,尽力地控制着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保持清醒,他认为自己此时能做的最好的一切,就是不去靠近他。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杨子青沙哑着喉咙,强行平复着情绪。他别过头,不去看徐来此时的狼狈和炽热的眼神。
“……我以为,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徐来的空荡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像一把利剑,瞬间了杨子青的心脏。
徐来望着地板上流淌的红酒,失神的说:“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望。你终究要回到你的世界去的……你想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你……”
徐来的声音孤独又绝望,黑暗中终于爆发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我留不住你了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小风!我……”
杨子青想要说不是的,说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说是我心甘情愿留下来照顾你的,说我不敢靠近你是因为你让我失控让我疯狂让我失去理智,说我……我是爱你啊……
但他知道他不该这么说出口。
杨子青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心情,用仅剩的残存理智去思考这一切。
事实的确如自己对徐来的认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过,才对所仅有的一点点东西都死死地攥住不愿意放手。哪怕他攥住的是毒蛇、是剑刃,哪怕他的一生都会被这一点点东西所拖累,哪怕互相折磨的两败俱伤你死我活……是可怜可悲,又顽固不化。
但徐来才只有十六岁。杨子青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还太年轻了,他还有的是未来。
他今天可以为了讨好自己让自己留下就去主动献身,如果自己妥协,他以后就可以为了更加不值得的事情去做更加不爱惜自己且没有底线的事情;同样的,如果把自己心里对他的心思全都告诉他,正好用这个理由顺理成章的留在他身边,虽然此时看来皆大欢喜,但当他长大后幡然醒悟,他只会对自己这个道貌岸然以爱为名而为所欲为的成年人感到恶心,他只会生活得更加痛苦。
杨子青想要给徐来的爱,是能够不伤害他的,是希望他过得好,是希望他能意识到他是值得被爱的,让他在对抗以后的寒凉困苦时能有心底的温暖和自信去面对的。而不是让徐来感觉,这份爱是掺杂着别的目的和有所企图的。
杨子青长叹一口气,他慢慢地走到徐来身边半跪下,好让自己能正好与徐来平视。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做,”杨子青用手抹掉徐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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