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悉而陌生

未能发现。

    他一袭黑衣，隐身在侧。不知为何，他眼里浮现了几分复杂与无奈。

    黎儿，是你吗？

    ……

    次日清晨。

    我早早起了床，洗漱后本想去幽月园陪祖母吃饭，走到门口又停住。

    我昨晚梦到母亲，还有父亲，他们都很温柔，陪了我好久。但是梦碎了，父母分离，母亲陨落，我哭着醒来。可唯独记不得父亲的模样。

    箐儿推门离开时我已经隐去了哭过的痕迹：“小姐还要去老夫人哪里吗？”

    我摇摇头，她明白我的意思，出去准备早膳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微笑。

    很快箐儿拿了粥来，与我一同喝下，她以前是不愿与我同桌的，后面我威胁她要将她送回去，她只好同意。

    我与她聊天：“箐儿是什么时候来云府的？”

    “啊？”箐儿抬头看我，“在小姐来云府的前面一个月。”

    “哦，”我喝了一口粥：“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随后又想到她那么小也做不了什么：“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箐儿摇头：“我从三岁就被丢弃。”

    我一惊：“那你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箐儿傻愣愣的回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眼中有些恐慌：“我啊，被丢弃时已经会走路了，饿了会哭，多亏了一些好心人给我吃的。可是也有找不到吃的时候啊，我就去翻垃圾，甚至啃树皮。在那条街上，大的欺小的，强的欺弱的，我这种小身板总是吃亏。”

    箐儿本打算对我笑，笑着笑着却哭了。而我被她的故事震撼了，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天真的姑娘竟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后来，我遇到了老夫人，刚好那时我被打了一顿，她救了我。老夫人带我到云府，给我好吃了，穿好的，收我作了丫鬟。”箐儿这才笑了：“我受宠若惊，就像做梦一般，老夫人给了我第二条生命，我总在记着要报答她。”

    我心里满是心疼。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次去幽月园都那么开心而且面露感激。

    我起身，给了箐儿一个大大的拥抱，柔声说道：“箐儿对不起，我提到你的伤心处。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可别忘了，我早就认你做了妹妹的。”

    箐儿低低的抽泣声一顿，随即也保住我，狠狠的哭了：“小姐你真好。”

    ……

    母亲笑得好灿烂，她张开了手臂：“雪儿，来。”

    我揉揉眼睛，确定那就是母亲，我哭了。

    “娘亲！”我使劲的向着母亲奔跑。

    “娘亲，雪儿还以为你不要雪儿了……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吗？”我跑啊跑，哭得撕声力竭。

    我使劲的跑，却怎么也碰不到母亲。她明明那样清晰，却又似乎越来越远。

    “娘亲！你等等我，等等我好吗？”我哭喊。

    直到母亲身影再也看不见，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边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永无尽头。

    白光渐渐隐退，梦境慢慢消散，我再一次哭着醒了来，看清周围景物，我侧过身面对墙壁，才发现枕上湿了一大片。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乎每天都会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