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萍姨。”
……
忽然之间。
整个城市开始了剧烈的左右上下晃动,耳边开始有天崩地裂、震耳欲聋的声音。周迦瞥了眼窗外已经开始在不断倒塌的楼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地震了!
很强烈的地震!
周迦想也不想,爬起身就往外跑。
……
四处都是逃亡奔波的人群,所有人都在人心惶惶地往外冲。
陆以沉却还在往周迦的病房冲,他想起那个女人憔悴的脸蛋,倔强的声音说着她要离婚,只要这么一想,他就下意识地,感觉胸口仿佛缺了一块一样的难受。
“以沉,你怎么来了?”陈水沫不知何时冲到了陆以沉身边,她挨着陆以沉,拉着他的手,带他往外冲刺,“以沉,快跑啊快跑吧,大地震了,再不跑就完蛋了。”
陆以沉脚步一顿,有些迟疑地看了眼周迦病房发方向。
陈水沫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抽出一个针管,说,“以沉,别看周迦了。我刚刚来找她,想因为子宫的事情,跟她道个歉,没料到她直接用针管扎我,还抛下我跑了。”
陆以沉闻言,抱着陈水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而就在那一刻,周迦终于跑下了楼梯。
她转弯的一瞬间,就看见陆以沉心急如焚地半抱着陈水沫,带着她往安全地带冲刺。
周迦心里钝痛。
找他来医院离婚的人是她。
可是他明知道她还在病房,却还是选择带着陈水沫离开了。
周迦冲刺快要跑出住院部门口的时候,子宫那个位置一阵痛痒之意来袭,下体仿佛涌出了一团热血,她完全无法克制地全身抽搐疼痛起来。
她想再跑两步,可她根本连站都没法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以沉带着陈水沫越走越远……
……
陆以沉带着陈水沫跑到安全地带,刚回头,就看见,周迦还在住院部的走廊快靠近出口的地方,浑身抽搐扭曲,整个人缩在墙角,好像随时会发疯一样。
轰隆一声——
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整个住院部完全坍塌。
陆以沉亲眼看见,高楼大厦瞬间夷为平地,千砖万瓦在同一时间,哗啦啦地全部都倾盖到了周迦孱弱而又娇小的肩膀上。
那抹单薄的身影,毫不留情地被埋在了地下。
男人平生头一回,那样撕心裂肺地叫了女人的名字——
“周迦——”
……
抗震援救工作没日没夜地继续着。
七天后,陆以沉跟着消防员一起,挖到了一具蜷缩成一团,脸蛋已经血肉模糊,指甲都被咬出了血,似乎试图在控制自己身上某种上瘾物品的女尸。其实若是细看这具女尸的侧脸,似乎还能看出这个女人生前该是多么青春貌美、皓齿明眸的女子。
女人似乎死得很不甘心。
她的手里,到死都还紧紧握着一枚破婚戒。
这枚婚戒陆以沉认得。
他认得
因为那是她和他结婚那年,他为了应付了事,随手在路边买的一个几百块不到的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