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生意不好做?且,因着是一项待建的项目,凤瑶谁也没有告诉,也没有着人开始准备,仅仅是准备图纸。
就在凤瑶拿起画笔,打算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图时,却不由得眉头一挑。
凤瑶自己作图时有些微小的习惯,比如笔锋转折时会习惯Xing地多描半笔。而这张图纸上的线条,却是一派纤细干净,线条从始至终都是纤细干净的。这图,不是方才她做的那一张。
凤瑶低头一看,只见纸篓里干干净净,并没有积余的纸团。家里只这么几个人,而且豆豆还在屋里,谁会动她的图?想起方才豆豆探出头朝外面奚落花露,凤瑶心中一动,扭头往后看去。
恰好,就只见豆豆飞快低下头,做出一副认认真真写大字的模样。就在他的手边,一摞整整齐齐的刚裁好的纸,最下面压着一张有些毛边的显然用过的纸张。
凤瑶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豆豆,方才有人动我的图纸了没有?”
豆豆讷讷地抬起头,小嘴动了动,似乎想要否认,然而看清凤瑶笑吟吟的温柔面孔时,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娘亲,我方才弄坏了你的画。”
“所以,这张是你画的?”凤瑶挑了挑眉,又问道。
豆豆小幅度地抬眼,觑了凤瑶一下,只见凤瑶面上并无恼意,便直起胸膛道:“嗯,是我。”
凤瑶捏着图纸,又打量豆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嗯,做错事后想着补救,很不错。”
豆豆终于松了口气,面上又有些高兴:“爹爹说过,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得补救,那是懦夫行为。”
一说起慕容钰,小家伙便挺直胸脯,小脸儿上的表情别提多骄傲了。
凤瑶好气又好笑,仿佛自从慕容钰住进来之后,这小家伙越来越像小男孩了,调皮得不行。偏偏他聪明,经常干了坏事却不露行迹,害得别人吃苦头。
比如花露,便经常遭了豆豆的坏心眼。譬如吃饭的时候,豆豆把盐巴当做糖递给花露。或者趁花露睡觉的时候,十根手指头沾了墨水,悄悄涂了花露满脸黑印子。花露最近可烦他,都不喜欢跟他玩了。
凤瑶也有些头痛,打算跟慕容钰商量下,怎么能管教管教这大变心Xing的小家伙?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往西屋里看了一眼。然而所见之处,却只有一道素色帘子。
自从慕容钰搬进这里住下后,露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白日里常常坐在西屋里,处理着各样的文件。凤瑶经常能够看见一只只信鸽飞进来,又或者无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捏着一封一封的信件,递给慕容钰。
慕容钰在这里住下的第一日起,便将许多势力都迁调过来,譬如无痕这个高手中的高手。于凤瑶而言,无迹的行迹位置往往能够通过直觉而察觉到。
但是无痕,却常常给凤瑶摸不清方位。他就像一道独立的风,时而静止,融入在静止的事物中;时而掠动,如风刮起灰尘,动得那样自然不着痕迹。
凤瑶最佩服慕容钰的地方是,他不仅埋首于公务,并且身边不叫人服侍。没有丫鬟,没有小厮,什么都没有。渴了就自己出来倒水,饿了就到点出来吃饭,从未支使过人什么。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私下里,他常常睁着一双幽幽的眼睛瞅着她,温声唤她“瑶儿”,又嗔又怨。那俊雅高洁的面孔,露出来这样柔软的神情,真是妾心如铁也抵挡不住。
摇了摇头,凤瑶提笔铺纸,开始给玉无忧写信。对于凤栩阁,已然到了下一步的计划。
两刻钟后,凤瑶搁笔,提起信纸的两角,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而后拿出一只信封,将信纸折起来塞进去。来到院子里,唤来了无迹,道:“把这封信递给玉无忧,要快。”
无迹闷头接过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凤瑶抬脚走回屋里,目光往西屋瞧了一眼,暗想吃过早饭已经有一会儿了,慕容钰还不曾出来喝口水。便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端了进去。
慕容钰此刻正在提笔在一封文件上写着什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停笔抬头。当看清凤瑶手中端着的茶杯,不由得轻轻一笑:“瑶儿。”
凤瑶把杯子递过去,问他道:“最近情形如何?”
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凤瑶没有什么天分,自问也出不了主意,故而等闲不理事。只不过,偶尔也会问几句,以示关心。毕竟,慕容钰所做的一切,有一部分是为了她,是为了豆豆。
慕容钰薄薄的嘴唇凑到杯子边缘,优雅地将杯中水饮尽,才笑着说道:“还算顺利,瑶儿不必挂心。”
其实并不顺利。自从桂花节宴上暴露后,皇帝、太子、皇后、丞相府、安国公府等等,许多势力都开始关注他。倒也有些扫尾不干净的事情被他们揪了出来,也有人猜测到他与三皇子慕容平有些牵连。